做什麼?”
在回答前,我四處張望搜尋拉菲茲的蹤迹,他正在跟一位長官的夫人跳着華爾滋舞,那輕松流暢的舞姿一如他做事的風格,其他的舞對都沒有他們出色,而那位在他懷裡的婦人開心地像是春風滿面的年輕少女。
當我告訴他他不妨自己張眼看看時,納米斯對我說:
“我指的是他人在城裡或是那些神秘兮兮的地方時,都在做些什麼?”
他這番自認聰明的套話沒有難倒我,隻是他的渾名讓我隐隐擔憂,而且我發現想盯緊拉菲茲有些困難。
“大家都清楚他在做什麼呀,他大半時間都在打闆球。
”
我仔細斟酌後這樣回答,如果這段話聽起來特别傲慢無禮,我得老實說,那是因為我内心緊張。
“他就靠那維生嗎?”我的審問官繼續熱切追問。
“你最好去問拉菲茲本人,”我氣得這樣告訴他,“真可惜,你竟沒有在大會現場當衆問他這個問題。
”
我開始略感困窘而暴躁起來,當然這也讓納米斯更具信心。
“沒錯,他果然做的是見不得人的行業,瞧你說的那麼神秘兮兮!”他大叫着,“我确實認為打第一級的闆球比賽是種有失體面的行業,尤其是去打球的那些家夥都不是真的紳士,而隻不過是些披上紳士服的冒牌貨。
我認為時下迷戀打鬥運動的風氣,稱得上是當代的最大罪惡之一,而挾業餘之名行職業之實的那些所謂‘業餘愛好者’,更是萬惡之首。
那些人裝出翩翩的紳士風度,口袋裡裝進去的鈔票比正式選手更多。
如果碰到我,門兒都沒有,業餘就是業餘,運動員就是運動員,根本輪不到拉菲茲之流染指第一級的闆球賽。
我差點忘了拉菲茲是當代有名的一級闆球球員——大家是這麼認為——我倒甯願去看我兒子玩遊戲呢。
不過拉菲茲在我眼裡看起來并不隻是這麼回事,你知道我是怎麼看他的嗎?”
我既不在乎也不想知道,然而一陣不祥的預感卻讓我緊張起來。
“我認為他或許是一個小偷!”
納米斯殘忍地說道,然後瞪我一眼便轉身離去,隻留下我一人狼狽地呆立在現場。
情況愈來愈糟糕了,這些話語隻是偶發的,或是刻意設計的?良心不安讓我變得像個懦夫。
我幹嗎相信這個壞人?我們正在地獄邊緣蹑足旋轉,若不小心遲早會失足的,而現在吃人的陷阱正等着我們。
我迫不及待要回到倫敦,所以我很快返回我們的舊宿舍。
我無憂無慮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一定要讓自己表現的像個正人君子,這個令人痛苦的紀念會,不隻是讓人覺得毫無價值,甚至還危機四伏。
我回到房裡陷入沉思,一根又一根抽着拉菲茲教會我品味的雪茄煙,不期然一擡頭,竟然發現他一聲不吭地站在房門口望着我,他輕手輕腳地開啟房間門後,再以同樣職業級的獨門技術輕輕合上門。
“我好一陣子沒看到阿基裡斯,”他說,“原來他獨自悶悶不樂的躲在他的帳幕中。
”
“确實如此,”我回答他,并且如往常般被他逗笑了,“不過如果你肯留下來跟我一起抽根雪茄,也許我會好一點。
我們的主人應該不會介意這件事,你看他還事先準備煙灰缸,我本來打算躲在被窩裡生悶氣,不過現在想跟你一起坐到天亮。
”
“我們可以讓自己再無聊一點,但也可以更好玩一些。
”拉菲茲說,而且第一次拒絕了蘇利文煙的誘惑,“事實上,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再過一個小時,天将露白,有哪些地會比沃非得森林、史拖克利路或中上坡這些地方更适合欣賞日出破曉?我不想睡覺,比你更不想,同時我必須承認,這麼多年以來,隻有這裡的景色可以讓我如此亢奮。
既然,我們都沒有睡意,那我們出去呼吸一些新鮮空氣吧!”
“所有的人都上床了嗎?”我問。
“早都上床了,我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讓别人知道我們不睡又跑出去的話,他們會覺得奇怪。
”
拉菲茲頑皮又狡狯地站在我面前笑了笑,那笑容一派純真、淘氣、古靈精怪。
“他們一點也聽不見我們的,小兔寶。
”他告訴我,“我打算像以前那樣夜潛出去,從我回來後,就一直盼望再有這樣的機會,現在這麼做已經不會有什麼風險。
如果你跟着來的話,我就讓你瞧以前我是怎麼溜出去的。
”
“你告訴我,”我回答說,“你出去時是誰幫你拉起身後的繩子,你回來時,又是誰幫你放繩子下去的?”
拉菲茲低眼看我,嘻皮笑臉地讓人生氣不起來。
“我最親愛的小兔寶!你難道認為那時我隻有一種招數可以離開嗎?我這一生無時無刻備有退路的。
如果你準備好了,我馬上讓你見識一下我那時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