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政治家的領域,不是軍人所能置喙的。
”“如果我說希望你能跟我約定一定打赢,這是很愚蠢的請求吧?”“如果約定了就能獲勝,那麼,我也希望常常約定……”
楊雖然提醒自己不要有被解釋成信口開河的語調,可是,他還是說了。
即使保守地說,他的話也可以被視為與信口開河相差無幾。
不過,這也是楊的真心話。
他不是靠着一張嘴創造世界的超越者,所以他沒有辦法隻照着自己的意思就對尚未定形的未來做約定。
“是這樣沒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請你不要介意。
因為不管是在任何形式上,我都沒有拘束元帥的意思……”
對方既然已采取了這種低姿态,楊也覺得多多少少該給對方一些希望。
“如果戰術層面的勝利可以彌補戰略層面的劣勢,那麼方法隻有一個。
”
楊說到這裡停下來并不是要故意制造戲劇性的效果,而是因為他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給喉嚨補充水分了。
放在楊面前的冰紅茶杯已經見底,他又不好意思再要求來一杯,這時,一杯尚未沾口的茶滑到他面前來。
是菲列特利加默默地推給他的。
楊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她的好意。
“我所說的方法就是在戰場上打倒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公爵。
”
楊放下杯子說道,國防委員長的臉上瞬間充滿了迷惑。
或許他認為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在他的表情尚未由迷惑轉而為失望之前,楊一口氣直指話題的核心。
“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公爵目前還是單身。
我的目标就在這裡。
”
愛朗茲委員長這一次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隻能滿臉不解之色地回望着年輕的元帥。
即使是使他的勤勞意識覺醒的守護天使也因為這段話太出人意表,并沒有給他足夠的智慧去洞悉楊的真意。
當然,楊是打算以理論來加以說明的。
“也就是說,羅嚴克拉姆公爵死後若留有妻子,尤其是有繼承其地位的男孩的話,部下們可能會撫育幼子以延續羅嚴克拉姆王朝。
但是他現在并沒有妻子及孩子,如果他死了,羅嚴克拉姆的體制就結束了。
部下們的忠心及團結就會失去向心力而在半空中分解。
他們會為了解為誰而戰而回到帝國去,或許還會為了繼承王位的寶座而産生激烈的對立。
”
愛朗茲的雙眼,那對以前隻會專注于派閥鬥争及升官發财的眼睛頓時充滿了理解及贊賞的光芒,熠熠生輝。
他倍感興奮,不斷地點着頭。
“沒錯,元帥所言甚是!因為有羅嚴克拉姆公爵這顆恒星的存在,其它的行星才會閃閃發光。
如果他死了,帝國軍就會瓦解,同盟就得救了。
”
在愛朗茲的生涯中大概還不曾如此确切、如此虔誠地祈望一個人的死去吧?楊繼續說明。
“如果我們想辦法分散他們,不斷地予以各個擊破的話,充滿銳氣及霸氣的羅嚴克拉姆公爵一定會為了讨伐我們而親自出馬。
我們必須制造出這個機會,那是唯一的勝機。
”“如果部下一個一個被打倒的話,他确實不得不出面,這真是有道理。
”“這是戰略及戰術之外的心理學問題。
”
楊煞有其事地交抱着手臂。
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公爵不深居于皇宮大内而自己親自上戰場面對困難及危險,甚至立于陣前指揮。
從這些事實中多多少少都可以看出,那個有一頭金黃色頭發的年輕人并不單純是一個一心想統一全銀河系宇宙的野心家,而且還同時是一個把戰鬥當成是生命表現形式的戰士。
如果他隻是個醉心于權力的弄權者,應該就不會拘泥于取得勝利的方法了吧?萊因哈特視在戰鬥中打敗敵人為最有價值之事。
他之所以會成為霸者中的霸者,這大概就是原因之一吧?楊思索着。
總而言之,他會現身-楊有這種自信。
然而,在這之前和之後的事,他卻沒有完全的信心。
隻有在戰場上将萊因哈特打倒,才能确保出現平分秋色的局面。
也就是說,楊必須和那個光芒四射的戰争天才正面作戰,而為了要把他逼到這種境地,在和他正面對決之前,還必須連戰其麾下的數名勇将,并且非勝不可。
從戰術層面上來說,此次戰役必定艱苦得非比尋常。
光是想到金銀妖瞳的羅嚴塔爾及“疾風之狼”米達麥亞這兩個人,楊就覺得相當頭疼。
“唉,就盡可能地避過他們兩人吧!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這兩個人身上,會使整體效率降低。
”
楊這樣想。
由于在他的精神領域中,被虐待及自戀的元素都在水準之下。
所以他不會中“和強敵作戰有助于成長”之類把戰争和學生運動混為一談的觀念之毒。
總而言之,為了逼萊因哈特現身,楊之前的每場仗都要非勝不可,而且要勝得有效率-說得清楚一些,他希望赢得越輕松越好,隻有這樣才能确保真正決戰時擁有最大的戰力。
如果和米達麥亞、羅嚴塔爾這兩位帝國軍最出色的名将作戰,就算最後勝了,艦隊的損失不說,還會消耗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無機質的燈光在楊的腳底下制造出一片薄薄的影子。
一邊不愉快地看着自己身影的移動,一邊緩慢步出室外的楊,腦子裡回蕩着滿是疑問的聲音。
他對偏狹而瘋狂的愛國心沒什麼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