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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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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你馬大哥這本書就印了三千冊,你要一本,他要一本,那不是分了個精光?劉雨一掌打了過來,說,怎麼說話的?我在馬大哥眼裡,還排不上三千名?馬仁龍一聽,笑壞了,半天直不起腰。

    他說,小江是該打,咱們劉總我還得巴結呢。

    劉雨說,說啥呢?不過我可以幫馬大哥做宣傳,馬大哥,你得給我留幾本,我擺在畫廊裡。

    馬仁龍說,好,好,讓小張去辦,小張,你給劉總拿幾本過去。

     這餐飯馬仁龍吃得可開心了,要不是馮子興進來搗亂,就是個大圓滿的結局。

     那天,馮子興跟清華同方的老總吃飯,就在隔壁。

    馬羚中途過去敬了幾杯酒。

    那清華同方的老總姓裴,是個性情中人,喜歡馬羚的性格,非要過來回敬馬羚。

    馮子興就陪他過來了。

    裴總要敬馬羚一杯,馬羚說,不敢,裴總我敬你。

    喝完一杯,馬羚把馬局長介紹給裴總,裴總說,哎呀,咱們還算半個同行呢,我二十年前是中關村的片警,要是沒去上大學,我現在最多當個派出所所長,算起來,馬局長還是我的領導,敬你一杯。

    馬仁龍說,裴總,你是前輩,還是北京下來的領導,這杯酒得我敬你。

    兩人敬來敬去,一共喝了三杯。

    這期間,馬羚跟馮子興喝上了。

    馬仁龍酒量本來不淺,可是喝了好幾輪,已經喝了不少,連幹三杯,有些上臉,就把我拉了起來,說,裴總,這是江主任,是我的一個兄弟,他是北大的高才生,也是我妹子,就是馬羚馬總的紅顔知己,我讓他敬你一杯。

    裴總說,哇,難得,沒想到他鄉遇故人,要喝一杯。

    我跟裴總喝了一杯,裴總又敬了大夥兒一杯。

    這人是豪客,喝酒像喝水一樣。

    我要是跟他單幹,未必是他對手。

     馮子興和裴總一走,馬仁龍的臉就黑了。

    我開始還以為是喝酒喝的,後來想想不對,他剛剛是把臉喝紅了,這會兒怎麼變黑了?一定是生氣,馮子興沒跟他喝酒,甚至沒跟他打招呼。

    那家夥趾高氣揚慣了,地方上市長書記那個檔次的人他才結交,局級的幹部他還沒放在眼裡呢。

    進出口企業的老總,他就給馬羚一點面子,那是因為馬羚後面有個楊福承。

     馬仁龍後來又喝了幾杯悶酒,喝醉了,給手下扶着上了車。

    第二天,一個公安兄弟打電話給我,說奇怪,馬老大一直很開心嘛,怎麼喝起了悶酒?我說,樂極生悲嘛。

    那個兄弟說,他一個勁地罵馮子興,馮子興把他怎麼了?我說,我哪裡知道?你是搞刑偵的,倒問起我來了。

     後來我給馬羚打電話,我說,馮子興把馬仁龍給得罪了。

    馬羚說,是嗎?怎麼回事兒?我說,你等着看笑話吧。

    馬羚說,看笑話可以,别過火,我還要貼着他發财呢。

    我說,鐵打的海關流水的關長,誰當都一樣,你這麼有本事,誰敢不聽你的,你就讓他挪位子。

    馬羚說,你倒是說了句真話。

    喂,現官不如現管,你在辦公室也沒意思,不如來東平碼頭主政算了,我看吳進讨厭得很,不懂業務,縮手縮腳的。

    我說,人家說你是地下人事處長,還真沒說錯。

    軍伐下去才多久?屁股都沒坐熱,你就趕人家走,當心人家跟你拼命。

    馬羚說,就這麼定了吧?你下來。

     馬羚開始為我活動,過了大半個月,我的調令就下來了,我去東平港主政,當科長,吳進回人保科,李達回辦公室接我的位子。

    吳進在下面貓了三個月,就灰溜溜地回去了,從此恨我入骨。

    這次大調整,最大的赢家是李達,他終于走進了領導職務行列,而且成了辦公室主任。

    由此我對洪玫真的是刮目相看,我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段,居然可以打動馮子興這種人。

    不得了。

    可見我當年目光短淺,要是選擇她做老婆,也未必不是福氣呢。

    一年後,我們三個都提了,東平港海關升格為副處級,下面設了三個科,我當主任,李達升了副關長,軍伐吳進升為副處級監察特派員。

    吳進心裡那口怨氣才算消了一半。

    見了我也不黑口黑面了,他相信了馮子興的話,馮子興是真的把他當做自己人,隻是有時身不由己,他才扶正呢,關黨組成員他一個也不敢得罪,楊福承更是不敢得罪,提誰不提誰,基本上是楊福承說了算。

     我曾經問過馬羚,幹嗎不在海關發展,有楊福承罩着,弄個處級幹部做做也不難。

    事實證明我說得沒錯,像李達和軍伐這樣的人後來都成了副處級。

    馬羚說,她原來也是想在海關發展,因為她覺得自己一個女人家,在機關混日子最好不過了。

    可是楊福承不同意,他說,在海關做官沒意思,做官總有個盡頭,像他大概也就一個副廳級,最多正廳上退下來,退下來後什麼都沒了。

    像馬羚也就一個副處級,還得由他罩着。

    現在外貿環境這麼好,不如出去做生意。

    他對馬羚說,這樣吧,暑假有一個多月,開學後也沒什麼事幹,你再請一個月的假,我介紹你去黃港,挂個外貿公司的名,先做幾單,如果好做,你就下海,如果不好做,你就回學院上班。

    馬羚說,好呀,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有楊福承關照,哪有不好做的?他的學生遍天下,全都是關長科長,馬羚去到哪兒,人家就照顧到哪兒。

    關長一聲令下,外貿公司就得讓幾單生意給她。

    一單生意就是幾十萬,馬羚做了八單生意,賺了三百多萬。

    她給自己吓着了。

     我到了東平港才知道洪玫自己做貿易了,她注冊了一家公司,挂在東平土産進出口公司名下,專門進木方。

    這婆娘倒不蠢,老公在東平港做二當家,她貼着老公發财。

    她的頭腦挺靈活的嘛。

    我到了東平港,花了三周時間搞調查研究,了解碼頭的情況,結果把洪玫調查進了我的視線。

    比較起來,洪玫在碼頭算是業務量小的,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可是海關幹部的家屬在海關做生意的,還沒有别人。

    從這個意義上說,她是不可忽略不計的。

    還有一個情況是,她是我的初戀情人和某個時期的性伴侶。

    好在這個情況知道的人不多。

    可也夠我煩的。

     李達經常給我打電話,有時談工作,有時聊閑天,無論談工作還是聊閑天,我總覺得他是話裡有話。

    他現在是辦公室主任,名義上還是我的領導呢,他有時跟着關長下來檢查工作,有時自己下來檢查工作,這個時候我就得陪着他。

    狗屁馬羚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弄到下面來,她是方便了,我的權力也大了,實惠也多了,就是在單位的地位下降了。

    最明顯的是,李達又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

     我下來後,弟兄們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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