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順便把阿雙帶過來,讓你們叙叙舊。
我說,你少來這一套。
大偉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何況你現在也找不到正當出路。
看來馬仁龍沒給大偉講我的事,大偉還以為我整天獨守空房呢。
第二天一早,我剛睡醒,大偉打電話給我,叫我去迎賓館喝茶。
我說,喝什麼茶?要上班呢。
大偉說,我沒吃早餐,你不過來我沒錢買單。
我隻好過去,去了才發現有個女人坐在他旁邊。
走近了一看,是阿雙。
我猛然想起昨天大偉說過要帶阿雙來,我還以為他說着玩的呢。
看到阿雙,我有些尴尬,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就把手伸出去,跟她拉了拉手。
阿雙成了個少婦,比以前豐滿一些,樣子也老了很多。
以前那個水靈靈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到了。
她跟馬羚一年的,可跟馬羚比起來,她似乎老了好幾歲。
我說,很久沒聯系,你還好吧?阿雙說,湊合過呗。
說完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凄風苦雨的感覺。
看得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拿起茶壺倒水,先給他們滿上,再給自己倒。
大偉說,你吃點什麼?我說,吃不下,早上不想吃東西。
阿雙說,男人消耗大,還是吃點什麼吧?我招手叫服務員,點了個白粥和兩根油條。
阿雙說,你還是喜歡吃這些東西呀,沒有營養啊。
我說習慣了。
當年跟她在一起時,我老愛吃油條,她說我是農民習性,經常笑話我,為此我們還吵過架。
大偉說,别管他,他吃屎都長肉。
倒是你要吃多點。
我說,對,阿雙你吃點青菜吧,青菜美容的。
我給何一标打電話,叫他過來。
何一标說,兄弟,幾點呀?我猛然想起這幫生意人是白天睡覺,晚上幹活的,笑着說,快九點了,該起來了吧?何一标說,行,我馬上過來。
我知道他是滿肚子不高興,不願意過來,卻又不得不過來。
海關的大哥他得罪不起。
何一标進來時,我剛把兩根油條吃完了,正在擦嘴。
何一标在我身邊坐下,說,大佬哇,你要人的命啦,我才睡了兩個鐘頭。
我跟何一标才見過兩次面,他敢說這句話顯然把我當成了他的兄弟,但我不是他的兄弟,這就是說他是看在我跟馬羚的關系上,把我當兄弟了。
我說,何老闆,給你添麻煩了,今天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好不好?何一标說,言重了,你這樣講不把我當兄弟了。
我把大偉介紹給他,何一标說,哇,公安大佬,要巴結你一下才行。
他拿了張名片給大偉,說,懷局長請多關照。
我指着阿雙說,這是我表妹,昨天跟你說的就是她。
何一标說,好好,歡迎歡迎,幾時可以上班?阿雙說,随時都可以。
我給何一标倒了杯茶,問他給阿雙安排個什麼差事。
何一标說,幹什麼都行,隻要不做老闆。
他喝了口茶,接着說,要不做報關員吧,讓她跑碼頭。
我趕緊擺手說,不行不行,一個女人家,跑什麼碼頭?讓她坐辦公室。
我就怕讓阿雙去跑碼頭,到時跟馬羚跑一起了,把我的一點老底全抖了出來。
誰知阿雙說,做報關員好,我喜歡。
我說,做什麼做?你以為報關員好做嗎?整天給人罵個臭死。
阿雙不出聲了,隻顧低頭喝茶。
何一标說,行了,我安排吧,做什麼都行,随時可以調整。
大偉說,還不謝謝何老闆?阿雙把頭擡起來,紅着臉說,謝謝何老闆。
轉頭對大偉說,謝謝大偉哥。
低頭對我說,謝謝江主任。
何一标說,謝我就夠了,你謝我,讓他們欠我人情。
這小子要了一大桌吃的。
排骨、鳳爪、豬蹄、腸粉、水晶包子,還有兩塊大發糕,一碗艇仔粥。
我說,你丫吃得下嗎?何一标說,我早餐一定要吃,而且要吃個飽,中午倒可以不吃。
我說,吃你個頭,我要是不叫你,你十二點也不知道醒。
何一标說,錯,我九點鐘準餓醒。
天天如此,不論頭天睡多晚。
我說,你慢慢吃吧,我表妹可是交給你了,你要安排好啊。
何一标說,請領導放心,我安排不好,請領導撤我的職。
我懶得理他,對阿雙說,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給我電話。
沒想到阿雙說,你還沒給我電話呢。
我本來就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認真了。
我隻好從包裡拿了張名片出來,遞給阿雙。
大偉說,我也沒有啊,給我一張。
我說去你的。
拿起包,走出了迎賓館。
我把車開到東平海關,想去辦公室拿點資料。
剛把車停好,看見馮子興走了過來。
馮子興說,江主任,我去市委找周海濤,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說,好,要準備什麼嗎?馮子興說,不用,你坐我的車吧。
上了車,我心裡開始嘀咕,我已經不是辦公室主任了,是下面一個辦事處的主任,讓我跟着去市委幹嗎?馮子興是不是心裡事太多,還以為我在辦公室當主任?可他既然叫我去,我就去吧。
司機把車開了出來,我替馮子興開了車門,等他上了車,再替他關好車門。
然後我從另一邊上了車,坐在他旁邊。
本來我是想坐前排的,想想不要讓領導覺得跟他太生分,就坐在後排了。
這是我第一次跟馮子興單獨外出,以前他出去是不帶我的,也不跟我打招呼。
馮子興把腦袋靠座椅上,閉着眼睛。
領導工作繁重,辛苦,總是利用坐車的時候休息。
我沒敢把腦袋往座椅上靠,也不敢閉目養神,側着腦袋看車外的風景。
馮子興突然說,小江呀,你有三十了吧?我說,剛滿三十。
馮子興說,該結婚了,有對象了嗎?我說,還沒有呀?沒人看得上我。
心裡卻想起了馬羚,這丫頭有了次失敗的婚姻,從此對婚姻敬而遠之。
我跟她開玩笑說不要娶她,她就在那兒傻樂。
馮子興說,你跟馬羚以前熟嗎?我剛想起馬羚,馮子興就提起她,讓我吃了一驚,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說,還算熟吧,在學院裡是同事。
馮子興說,啊,我差點忘了。
馮子興還想說什麼,車已經停下來了,原來已經到了市委大院。
東平市五套班子全在一個大院裡,分幾棟樓上班。
我們剛走下車,發現周海濤的秘書小李正向我們走了過來。
看樣子他在等我們。
這就是說周海濤很把馮子興當回事。
小李說,馮關,你好,周書記在辦公室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