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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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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在槍口上。

    她怎麼就不動一下腦筋呢。

    難怪兄弟們都煩她。

    可這些事我還不好對她講。

    商場如戰場,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她連碼頭上的人都沒搞清楚,居然也敢做鋼材,真是糊塗。

    周怡叫我防着她,石留也叫我留心她,馬羚也說她不是個好人,看來她可能真要壞我的大事。

     小林拿了一疊保函來讓我簽名,都是要求憑保放行的。

    我最讨厭簽這種名,除了有風險,還簽得我手軟。

    隻是今天兩個副手都不在,我隻好親力親為了。

    我說,快下班了,調查局的人怎麼還沒來?小林說,大概不來了,也沒個電話。

    剛說完話,一個人推開門,像風一樣向我撲了過來,嘴裡說,領導,領導,拜你的山頭來了。

    我跟他握手,知道他是趙明的手下,就是想不起名字。

    小林說,黃科長,我們領導等你半天了。

    我說,黃科長,歡迎,歡迎,你的兄弟呢?黃科長說,既然來拜山,總不能空着手吧,叫他們打獵去了。

    我呵呵笑着,說,别把碼頭搞沉了。

    黃科長說,不敢不敢,還等着領導賞口飯吃呢。

    我說,開玩笑,我可是看着你點菜呀。

     這叫什麼事兒呀,跟威虎山上說黑話一樣。

    我讓小林倒茶,自己坐下來陪黃科長抽煙。

    這家夥抽的是芙蓉王,比我的紅雙喜強多了。

    我象征性地讓了一下,黃科長客氣,讓我。

    我說,咱兄弟别客氣,自己抽自己的算了。

    黃科長哈哈一笑,把煙屁股放進嘴裡。

    小林倒完茶,向黃科長讨了根芙蓉王抽。

     閑聊了幾句,調查局的兄弟來辦公室集中了。

    顯然是象征性地檢查了一下。

    我說,小林,帶弟兄們先去吃飯。

    我扶着黃科長的肩膀送他到門口,對他說,你們先去,我随後就到,咱們得喝幾杯。

    黃科長說,好,兄弟們先走一步。

     送走了他們,我去飯堂吃飯。

    弟兄們大都吃完了,隻有三個兄弟還在繼續戰鬥,我一看那些殘湯冷炙,一點胃口也沒有。

    一個兄弟過來問我,要不要多點幾個菜。

    我說不用,幫我要個面條。

    碼頭原來是吃套餐,我主政以後,讓改成圍餐了,碼頭趁機對食堂進行改革,把食堂承包給個人,碼頭扔了包袱,大家也吃好了。

     吃完飯,我回到辦公室,看了會兒電視,估計酒店那幫人也吃得差不多了,才開了部車過去。

    下了車,咨客走了過來,笑眯眯地說,江主任,好久沒來啊。

    我說,你對我不好,我來幹什麼?咨客故意嬌滴滴地說,還要怎樣好嘛,你告訴我,我不會嘛。

    這丫頭是江蘇的,長得人高馬大,臉也很俊,兄弟們來這裡吃飯,都愛跟她逗笑。

    我說,還是你告訴我吧,我的兄弟在哪兒呢?咨客就一路笑着,把我送到一間包房裡。

     黃科長站了起來,拉我去他身邊坐。

    他說,大佬,沒等你啊。

    我說,等什麼?我是來喝酒的。

    一個兄弟給我倒酒,我把酒杯舉起來,說,各位兄弟,喝了這一杯。

     黃科長給我舀了一碗湯,夾了些菜在我面前的碗裡。

    我說,你們吃你們的,喝你們的,别管我,我可是吃過一頓的。

    這是第二頓了。

    黃科長笑着說,領導就是多吃多占。

    說得大家全笑了。

     喝了七八杯,我起身告辭,我說,各位繼續,家裡沒人,我得回去守着。

    對小林說,吃完飯安排弟兄們休息一下,不要急着走。

    說完抱拳轉了半圈,離開了酒店。

     我開着車在碼頭兜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看見洪玫的車停在停車場裡。

    她果然來了。

    我前腳進了辦公室,她後腳跟着進來了。

    手裡抓着條手絹,滿臉痛苦地盯着我。

    我說坐吧。

    拿出一根煙,點着火。

    她在沙發上坐下,我把大班椅搬過去,坐在她對面。

    她用手絹扇着煙霧,說,你這樣抽法,會抽死你呀。

    我說,你少咒我就行。

    洪玫說,誰敢咒你呀,巴結你都來不及呢。

    把嘴唇兜起來,惱恨地說,你幹嗎又扣了我的貨?我說,知不知道我剛跟誰吃飯?她說,誰知道你跟誰吃飯?你天天跟人吃飯,哪裡搞得清楚。

    我說,今天走了什麼貨,你心裡應該清楚。

    洪玫說,真是倒黴。

    拼命踢腿,問我怎麼辦。

    她說,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說服人家讓我做這批貨?我說,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你有多難,可你不能一口吃成胖子。

    洪玫說,行行好吧,放了這批貨,我答應今天交貨的。

    我斷然拒絕了,我說,你就會搗亂,人家還在門口呢,給人家一點面子好不好?要是出了碼頭,給公安局的人查了,叫我怎麼向調查局交待?洪玫有些絕望,知道怎麼求我都沒用,眼裡閃着淚花。

    我看了真是有些于心不忍。

    我說,你先回去吧,回頭我給你電話。

    洪玫站了起來,低聲說,謝謝。

    我說,以後給自己留點餘地,接不了的貨就别接了。

    洪玫卻說,你知道,我不會服輸的。

    這丫頭這麼硬頸,差點把我氣死。

     送走洪玫,過了半個小時,大偉來電話,他說,領導,有沒有空接見一下我們這些勞苦大衆?我說,有什麼屁就放,我忙得很呢。

    大偉說,不是這樣對付兄弟吧?咱們大佬說你欠他一頓飯啊,你不是想賴賬吧?我說,不就一頓飯嗎?想吃什麼?大偉說,吃川菜吧,咱們也火一把。

    我說,就知道吃,整天吃,不會幹點正經事嗎?大偉在那兒陰笑,咱們不能幹正經事呀,一幹正經事,人家就沒飯吃了。

    我說,行啦,在成都酒樓見吧,六點鐘。

    放下電話,我開始自嘲,咱們的生活就是吃飯,吃飯,再吃飯。

    可想想也沒有錯,人活一世,不就是個吃嗎? 六點鐘整時到成都酒樓。

    奶奶的,居然找不到停車位。

    看來大家都想火一把了。

    我把車停在馬路邊,心想跟公安大佬吃飯,應該沒人抄我的牌吧。

    下了車,我想想不妥,萬一吃飯的時候給人把車拖走了,豈不是件麻煩事?又開了車門,把海關的牌子矗在車頭擋風玻璃下面。

    海關的牌子在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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