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你呢。
我盡管久經考驗,仍然肉麻得不行,趕緊跑進廁所拉尿。
馬羚還在外面說,爹地來看你了,你去看看爹地在廁所幹什麼。
我居然成了那小東西的爹地。
我拉完尿出來,馬羚已經開了一個魚罐頭,那小東西正坐在惟一的沙發上抱住一塊罐頭肉啃。
馬羚自己坐了把小闆凳,津津有味地看着小雜種吃。
我說,我坐哪兒?馬羚說,讓爹地站着。
小東西大概嬌寵慣了,吃了睡睡了吃,沒什麼胃口,吃了半塊罐頭不吃了。
馬羚說,累了吧,累了呆會兒再吃。
說着親了小東西一口,吩咐我把剩食放進冰箱裡。
她說要保證食品新鮮,不新鮮咪咪不愛吃。
末了給我看注意事項,密密麻麻寫了一大篇。
諸如,罐頭從冰箱裡拿出要先在微波爐裡轉一轉,咪咪不能吃涼的,否則會拉肚子;隔天沖一次澡,沖完涼要用風筒吹幹,否則會感冒;睡前講兩則童話,同時輕撫背部,否則咪咪會做噩夢。
最後對我的交待是要有愛心,小咪咪欺生,但很重感情,隻要我真心待她,她比小乖乖還乖呢。
這都是什麼世界了?人不當人待,貓不當貓養。
問題是我居然還能聽她唠叨下去,而且還準備接受這個差使。
我去圖書室借書,辦手續的那個女同志每次都對我橫眉豎目,開始我以為她長相兇惡,沒當回事,後來才發現她笑起來也很慈善,隻是對我才一臉兇相。
這種情況很讓我困惑,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幾時無意中得罪了她。
我不想跟她在這件事上費神,但這仍然是一件麻煩事,我每次去圖書室就得看她一張苦臉,這還不是最困難的,因為比她一張苦臉還長得難看的人也有,我也不怕看,我是替她擔心,我老跑圖書室,她老對我做苦臉,長此以往,難保她那一張苦臉不會定型。
萬一真有這一天我又沒法給她糾正臉型,那豈不是害了她。
為此我盡量減少去圖書室的次數,不到萬不得已不去圖書室,但她并不因為我去得少了就對我友善一些,反而開始刁難我,我借書的時候她要麼說沒有,要麼說找不到,我自己找吧,她又說我把書架搞亂了,把我往外推。
别看她身個小小的,一雙手也不大,可力道還真不小,像是會家子。
偌大一個圖書室,人人都像進自由市場,就我像進中南海,戰戰兢兢,汗不敢出。
人家伸手就從架上取書,我還得填紙條。
這種明顯的歧視兼敵視讓我火冒萬丈,可我還真拿她沒辦法,打吧,我還怕她有内功,再說男同志打女同志,說出去終歸不好聽。
找領導吧,我還真不知道找誰,圖書室就數她最大,為這點小事找院長太不值得。
後來我終于打聽到教務處長兼管圖書室,這老頭一張臉長得像窩頭,身材修長,幾可與我相抗衡。
我對他說,就沖校園裡就我們倆長得這般人高馬大,你得幫我解決這問題。
老東西聽我講了經過,把眉頭皺得高高的,不僅不幫我反而批評我,說我連這麼點人際關系都處理不了,将來如何面對複雜的社會關系。
這一點我還真沒想到,老窩頭講的這個關系也不是沒道理,這就像掃一室與掃天下。
隻是我還沒有面對複雜的社會關系,我隻是面對一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為達到與這個女人修好的目的,我又去借書,我盡量不看她那一張苦臉,心裡想着古人的那句名言,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
這次她又說沒有。
可我要借的是一本閑書,這本書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吏自費出的,誰也不愛看,而且我看到它就在架上。
我說,你别騙我,我看到了,就在架上,左數第三本。
女人說,是這本嗎?她從架上取下書,順手夾進一條花布頭繩,說,我正看着呢。
這招還真大出我意外,我心火直往頭上蹿,可我還是心平氣和地問她,大姐,我是不是得罪你了?大姐說,哎呀,千萬别這麼講,我福分小,可消受不了你的得罪。
我把這件事拿來講給幾個教師聽,他們都感到不可思議,大家一緻認為我是得罪了她,有個教師還尖刻地問我是不是曾對她性騷擾,要不人家也不會這麼過分。
我說,這婆娘除了Rx房大,還真沒地方讓我感興趣。
大家于是起哄說,看看,還真起了色心。
有一天早晨,我在陽台晨練,馬羚跑步路過,對我說,老江,我找到謎底了,謎底是鸠占雀巢。
我聽得一頭霧水,等馬羚回來我把她攔住,要她講個明白。
她說,你真笨,你來學院是頂誰來着?我頂的是劉松濤。
馬羚說,知道劉松濤的妹是誰嗎?我說,還真不知道,總不成是國務委員吧。
馬羚說,活該你吃人家的苦臉。
我一下跳了起來,這是哪兒跟哪兒呀?又不是我把他劉松濤擠走了,是他自己先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