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體了。
我壓低身子,利用煙霧的掩護,到了更多的灌木叢那兒,然後沖向另一個樹墩。
啪!樹墩頂端破裂了。
我的左肩膀像被黃蜂以極快的速度蜇了一下似的疼了起來。
我一趔趄,倒下時槍裡的子彈射了出去。
我撞到了地上,一面想着擊中我的是樹墩上掉下來的木塊。
然而,我肩膀上的血提醒我撞到我的是金屬子彈。
我的胳膊沒從肩膀上被射下來的唯一原因是派蒂離得距離太遠。
在煙霧和火焰的一片混亂中,他偏離了目标。
隻是一片彈片擊中了我。
傷口抽痛着,那隻胳膊動一下都很困難了。
但是,我的身體的其他部分動起來還是沒問題的。
我被恐懼和腎上腺索激動着,向一棵倒着的樹滾過去,我知道我不敢待在倒下去的地方。
火苗又一次烤焦了我的後背。
風吹着的煙包圍了我,一定也包圍着派蒂,使他看不見我。
我從襯衫裡拿出羅盤,又檢查了一次。
我努力忍住咳嗽,怕派蒂知道我在哪兒。
我校準了西北方,穿過快速飄動的煙霧往前跑着。
我無法看清前面五英尺遠的地方。
我一面準備着看見可疑的有威脅的黑影就開槍,一面頻繁地檢查着羅盤。
血從我的左肩膀滴下來。
我感到一陣頭暈。
火大概就在我的前面。
熱量推着我,促使我跑得更快。
我忙着觀察被風吹動的煙霧中有沒有派蒂的影子,沒有注意到地面。
小溪旁的斜坡大約有六英尺深。
如果不是一頭鹿從我右邊的火焰中沖出來,我就得掉下去了。
它吓了我一跳,從我旁邊沖過去,跑了下去,濺起了水花,然後爬上了對岸。
我向水邊一步步挪下去,感覺到了涼爽的空氣。
小溪不深,我趟了過去。
我集中注意力在觀察派蒂可能會在哪兒,忘了濕濕的遠足靴和襪子。
在我的右邊,沿着小溪向遠處看過去,一個黑影在煙霧中移動。
我要開槍,但是意識到黑影可能是凱特和賈森時,我制止住了我的沖動。
我繼續瞄準着。
我使勁沿着槍管瞄準時,煙霧把我的眼睛嗆出了眼淚。
我盯着煙霧,等着黑影變得更清晰一些。
黑影消失了。
不管那是誰,正爬過小溪然後繼續穿過樹林。
我跟着它的步伐,爬上斜坡,穿行在煙霧籠罩的灌木叢中,觀察着再次出現在視野裡的黑影。
我一直想着,如果那是凱特,為什麼我沒有看到一個小影子和她在一起,賈森呢?他沒在她的旁邊。
我扣動扳機之前必須确定。
緩慢地穿行在樹林裡,我擠掉眼裡被煙嗆出來的淚水,向右邊模糊的樹林裡看了看。
有東西在動。
一瞬間,我瞥到了派蒂的胡子。
他正舉起獵槍,我扣動了扳機。
一陣風把火苗從我的頭頂吹過去使我差點瞎了。
我前面的樹木和灌木叢突然變成了火海。
我覺得熱量烤焦了我的頭發,我往後一倒,這次失去了平衡。
我從小溪的岸上滾了下去。
受傷的肩膀着了地,我使勁忍着沒喊出聲,滾到了水裡,痛苦地停住了。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
我掉了羅盤,找不到了。
現在我并不那麼太需要它的幫忙。
由于我的前面和後面都是火,由于派蒂可能在我的右邊,唯一安全的方向是沿着小溪向左走。
我不知道是否打中他了,但是如果我沒有打中,他一定是在小溪裡掩蔽着,那就是說,他會沿着小溪悄悄地跟蹤我。
我要做的就是在小溪裡找一塊卵石,藏起來,伏擊他。
我想不起來我開了多少槍了。
我的槍裡差不多沒子彈了。
我試着保持着手的平穩,按下旁邊的按鈕,彈夾掉了下來。
我從腰問的彈藥袋裡抓出剩下的十五發,把它安在槍柄上,準備再次射擊。
我的視野一片灰白。
煙更濃了,呼吸都有點困難了,我意識到是火在抽吸着氧氣。
火焰更近了,我擔心自己昏倒。
我沿着小溪走着,試着走在岸邊,以防弄出水聲。
但是失血加劇了我的頭暈。
我控制不了自己穿着遠足靴的腳落在哪裡了,有時濺起水花,有時在泥漿裡哧溜一下。
熱氣灼痛了我的鼻孔。
我繞過一塊石頭,它的斜坡為我阻擋着我右邊上方的火焰。
我歪歪倒倒地又繞過一塊石頭,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
涼爽是我曾感受到的最奢侈的事了,我把涼爽的空氣深深地吸進了肺裡,希望能理清我的思緒,除去我眼前搖曳的白色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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