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車路過沃倫夫人的産業時,開了凱特的沃爾沃,這個錯誤可能會使派蒂認出這輛車了。
這次,我隻把車開到郊區,放在一個購物中心的很多輛車中間。
我背上背包向鄉下走去。
在主要的中西部農場區裡,道路被設計成繞着一塊塊正方形或是長方形地塊的網狀系統。
為了避開沃倫夫人的農場前方的路,我繞了個遠兒,多走了幾英裡,到了那八十英畝樹林的後面。
在明晃晃的炎熱的太陽下,我走過了田野,走過了吃草的牛群,走過了正在勞作的農民。
我調整了一下頭上的棒球帽,又把腰上的屁股包挪到了一個舒服點的位置,試圖做出一副讓人看上去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牽挂的樣子,隻是一個出來遠足的人。
可事實上,我真想跑起來。
燃燒的腎上腺素需要我努力去控制。
如果我不做點什麼來釋放一下膨脹起來的壓力,我擔心我要瘋了。
在我的右邊,穿過一塊地,樹林更大了。
更近了,凱特和賈森。
他們還活着,我告訴自己。
他們必須得活着。
我擔心穿過那塊挨着樹林的地時會被人注意到,就等到一輛車開過去,再沒有别的車了我才過去。
我在照片上看到的小溪穿過田野,沿着路流下去。
我向小溪爬下去。
河岸很高,我沿着水邊走時上面看不見。
和無遮無攔的陽光相比,下面的空氣很涼爽。
五分鐘之後,小溪流進了樹林,我“忽”地在一處籬笆下低下頭,爬上光滑的河岸,發現自己在一片楓樹、栎樹和榆樹中間。
走路弄出的噪音使我很煩,但是誰能聽到呢?派蒂不會巡視他的籬笆,對付入侵者,保護他的領地,對他來說,最合适的地方是待在屋子裡,或者他正去某個地方,要犯下上帝才知道的什麼罪行。
森林裡一片陰涼,厚厚的沉積下來的樹葉散發出潮濕的黴味兒。
我擦了一把汗珠挂滿的臉,摘下背包,拿出我那天早上買的手槍皮套,把它系在右邊的一條結實的皮帶上,我的那個裝着十五發子彈的彈匣放在左邊的一個彈藥袋裡,和另外兩個新買的彈匣在一起。
還有一把獵刀和一個五英寸長、拇指寬的名叫穩操勝券的手電筒,槍械店的店員給我看了這個型号的手電筒令人驚訝的能量。
我從屁股包裡拿出手槍塞到皮套裡。
這些裝備的分量全在我的腰上了。
緊張導緻了口渴,我拿出背包裡的三個水壺之一,抿了一口。
我吃了一條牛肉幹,幾把混在一起的花生和葡萄幹。
緊張使我想去小便。
然後,我背上背包,從襯衫口袋裡拿出一個指南針。
和一年之前不同的是,我花了時間去學會了怎麼使用它。
想着那些照片,估計了一個通向房子的角度,我選了東南方向,向樹林中走去。
有時,我聽到樹林中傳來可疑的聲音,樹枝的咔嚓聲可能是派蒂向我這邊追過來,然而結果卻是一隻松鼠爬上一棵樹。
一個細枝兒的劈啪聲吓了我一跳,直到我弄明白是一隻兔子跑遠了才松了一口氣。
小烏們拍着翅膀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