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來。
我聽到了風聲。
我想,派蒂可能随時都會回來。
我伸手夠到了掉下去時飛出去的手槍和笤帚。
我的腦子裡滿是小心點兒、再小心點兒的想法。
我努力控制着急促的呼吸,仔細觀察着褪色的家具,天花闆,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
似乎沒什麼危險了。
透過前窗,我看了看那條通向被風刮着的樹林的小路,沒有派蒂的卡車的影子。
繼續行動!我對自己說。
我把一把椅子放在我前面,推着它沿房間的四邊往前走,小心着是不是還有别的陷阱。
前窗的右邊是一個通向走廊的拱門,走廊裡有去二樓的樓梯。
前門上方的一個平台上又有一枝獵槍系在那裡,和前一枝一樣,一個繩子系在扳機上。
繩子繞過兩個滑輪,連到門上端的一個鈎子上。
門被打開,有人進來時,獵槍會把闖進來的人轟成兩半。
對派蒂來說,關門時把繩子挂在鈎子上不是什麼難事,而他回來時,可以把門開到一定程度,伸進手來把繩子從鈎子上解下來。
然而,對于沒有防備的人來講,死亡隻是一瞬問的事。
我找到了所有的陷阱了嗎?我使勁睜着眼睛,觀察着走廊,我的眼睛盯在了樓梯下面的一扇門上。
我敢肯定它就是通往地下室的門。
凱特和賈森離我隻有幾百碼遠了。
地闆上沒有地毯,看上去很結實。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沿着走廊的邊緣一寸一寸地往前挪着。
到了樓梯下的門旁,我試了試門鈕,很容易就轉動了,但它後面可能有着另一個陷阱。
于是,我從腰問拿出手電筒,輕輕地把門開了個一寸的小縫兒,用手電上下照照,看看有沒有繩子。
手電沒照到的地方漆黑一片。
我小心地把門開大了點兒,聞到了一股味兒,好像是樟腦味兒。
是衛生球。
我把門再開大,用手電照着,看見一根木杆上挂着很多上衣和套裝。
一個衣櫥。
不,我生氣地用笤帚的一頭捅着那些衣服,敲敲地闆,牆壁,沒有空洞的聲音。
地下室的入口究竟在哪兒?得快點兒!我想。
我想起前一天晚上我透過窗戶觀察派蒂的影子的時候,他在做飯。
後來他的影子消失了,我以為他是在廚房裡我看不到的某個地方吃飯。
但是如果他是給凱特和賈森送飯去了呢?在廚房裡?怎麼會?那裡沒有通向地下室的門。
一個想法使我震驚,我努力不讓急切使我變得粗心。
我沿着過來時的路走了回去,中間隻停了一次,從前窗往外看了看,從被風刮過的灌木叢看過去,看看派蒂的卡車回來了沒有。
然後我跨過會客廳和餐廳之間打開的活動闆門,沖進了廚房。
儲藏室。
我敲着架子上的罐頭食品後面的牆,聽上去很堅固。
我向下看着地闆,明白派蒂是怎麼幹的了。
我抓住固定獵槍的工作台,把它拖開。
我看到了另一扇活動闆門的痕迹。
這扇門有個鈴。
我把門拉上去,盯着下面通向黑暗中的木制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