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母親管教他。
小時候,母親還送他去學鋼琴、繪畫和練書法。
因此這幾樣技藝他都懂一些,在美國的時候還寫了一副字送給蘇菲,内容是蘇轼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中最著名的兩句: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婵娟。
當時蘇菲還說他的字很灑脫、大氣,簡直就是個書法家。
從幼兒園到初中,他上的都是全市最好的學校,身邊同學的家庭非富即貴。
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是窮人,最起碼都是舍得給孩子教育投資的上班族。
記得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那些山區的孩子上不起學的新聞報道時,他就覺得不可思議,心想他們怎麼連上個學都沒有錢呢?
父母隻有兩個孩子,他和妹妹姜嘉貝。
子承父業,他成為家族企業未來的接班人将成為順理成章的事情,這也是父親極力要求他盡快回國的原因。
要不是這樣,他确實也希望能夠在美國的企業實習一段時間再回來。
确切地說,他希望在美國和蘇菲長相厮守。
姜嘉豪下樓走出了别墅大門,朝山上走去。
銅鼓山,顧名思義就是形似銅鼓的山。
銅鼓是一種流行于南方少數民族地區的打擊樂器,在古代,銅鼓是少數民族地區的首領和統治者權力和地位的象征。
如今,在銅鼓山别墅區擁有一棟别墅也成為在五通市有錢、有地位的象征。
銅鼓山不高,海拔不過100多米,占地50多公頃。
山頂是一塊寬闊的平地,整座山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銅鼓。
銅鼓山在五通市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景點,每到周末和節假日,市民都會上山遊玩。
能在這種地方拿到地皮搞一個别墅區的房産開發商,肯定不是等閑之輩。
姜嘉豪爬上山頂,站在一塊巨石上極目遠眺,遠處的港口千帆競發、百舸争流,很多起重機正在吊裝集裝箱,一派熱鬧繁忙的景象。
姜嘉豪心潮澎湃,在心裡說:我也要在父親的企業中大顯身手、大幹一番事業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姜耀祖簡單問了一下姜嘉豪在美國的情況後就說:“你回來就好了,我現在正需要幫手呢。
休息幾天就去公司上班吧。
”
姜嘉豪說:“我明天就去。
”
姜耀祖說:“先休息兩天再說吧。
我正在給你找司機呢。
”他說着就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耀宗啊,司機的事怎麼樣了……辦事怎麼這麼拖拉啊!嘉豪都已經回來了……那好,你抓緊吧。
”
姜嘉豪說:“不用司機。
我自己開就行。
”
姜耀祖說:“還是用司機好些。
你離開太久,城市變化太大,怕你不熟路,也不安全。
”
姜嘉豪知道父親剛才是打電話給他的叔叔姜耀宗,姜耀宗是父親的親弟弟,是姜氏集團負責行政後勤這一塊的副總裁。
另一個副總裁是母親的親弟弟、他的親舅舅黃德坤。
他的堂姐姜嘉英是集團的财務總監。
他還有個表叔是姜氏藥業的總經理。
姜氏集團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家族式管理模式的企業。
自從他成為斯坦福大學商學院的學生後,他就想過有朝一日要改變這種家族式企業管理的模式,現在,這種願望變得越來越強烈。
在他看來,企業管理必須要用制度管人,而不是人管人。
用人的原則就是任人唯賢,而非任人唯親,高管當中不能有太多親屬。
此時他甚至在心裡想,如果父親能夠給予他權力、支持他,他下一步就要在全省甚至全國範圍内招賢納士,更新企業管理層的血液,不能讓自己的親屬占據太多的重要位置。
躺在床上,姜嘉豪滿腦子都是蘇菲的樣子,越想越睡不着。
他爬起床,在博客中寫下了他回國後的第一篇心情日記:
揮别美國,終于回家了,回家的感覺真好。
作為一名斯坦福大學商學院的畢業生,正如校長約翰·漢尼斯在畢業典禮上所說的,這不過隻是人生旅途的一個開始而已,未來還有漫長的道路要去走。
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漫長,或者艱辛坎坷,我都要堅實地走好腳下的每一步,以創新精神去改造人生,改造組織,改造世界!
回家了,心裡卻覺得少了什麼,才發現是想蘇菲了。
今天和蘇菲聊天的時候,發現她在視頻裡的樣子似乎憔悴了很多。
想美國,想蘇菲。
回到家,卻丢了魂。
他關了電腦,把空調調到最低溫,蒙上被子,強迫自己睡覺。
剛進入夢鄉,卻又開始做夢,夢境還是和蘇菲在海邊遊泳。
他在水裡剛靠近蘇菲,把手搭在蘇菲身上,蘇菲卻一把甩開他的手說:“哼!别碰我!上次都不救我,害得我差點淹死了!”他說:“你聽我解釋……”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發不出聲音來,隻是嘴巴在動。
他焦急地張大着嘴巴,歇斯底裡地喊叫着,試圖發聲,卻怎麼也喊不出聲來,最後從口中噴出的竟然是一團火。
火苗一下子就把蘇菲給包圍住了,周圍的海水瞬間就成為了一片火海。
他才發現他們剛才遊泳的地方不是海面,而是一個滿是汽油的池塘……
他“啊!”的一聲猛然醒來,又是一身大汗。
他不知道最近為什麼老是做這些莫名其妙的怪夢。
他拿起床頭的空調遙控器,發現溫度已是最低,就掀開被子,繼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