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無意微笑。
“蘇同說看月亮超過一分鐘的人都是寂寞的。
”葉舫庭瞅着他。
“是啊。
”
“你有我們這樣的朋友和你生死與共,還有什麼好寂寞的?”
“是啊。
”
“将軍!”葉舫庭的雙手突然捏住君無意的臉——君無意隽雅的面孔被她毫不留情的蹂躏成一個滑稽的鬼臉,她大叫:“哇,你的臉很光滑耶,不比本小姐的差。
”
君無意拂開她的手,哭笑不得。
“你不好好聽我說話,隻會敷衍,小心我再——嘿嘿~”葉舫庭很得意。
氣氛完全被她攪和得亂七八糟,君無意隻有推着輪椅朝屋裡去。
在門檻處輪子稍稍一滞,已有一隻手将從旁用力,讓輪椅順利的進入屋内。
“以前不是不寂寞,隻是沒有空閑去寂寞,是嗎?”蘇長衫推着他的輪椅慢慢朝前走。
君無意怔忡了一下。
不是不寂寞,隻是沒有空閑去寂寞——
“既然你覺得閑下來是一件很無趣的事,”蘇長衫蹲下來,将輪椅上覆着雙腿的衣袍掀起,查看了那腳踝上的傷勢:“正好明天就可以開始療傷。
三個月之後,你就可以下地了。
”
他說得如此自信,好像讓腳筋斷掉的人走路,就像讓鴨子學會遊泳一樣簡單。
可事實上——
三個月後。
“哇,為什麼我還要去采這些稀奇古怪的藥草?”葉舫庭一身村民打扮,把背上一個大大的簍子放了下來:“已經是第八十七天啦!”
天高雲淡,幾片葉子從背簍裡滑稽的探出頭來。
蘇長衫逐一檢查過她采來的藥草:“再過三天就不用去了。
藥材一點也不能錯,否則君無意終身殘廢。
”
葉舫庭哀怨的看着他,知道他從不說錯——可是,這麼嚴重的事,他怎麼能輕描淡寫的把“終身殘廢”說得和“吃飯如廁”一樣稀松平常?
“你這個不講義氣的家夥!别一個不小心讓我家将軍真的……吔,殘廢。
”葉舫庭心有餘悸的說出最後兩個字。
“至少我到現在還未出過差錯。
”蘇長衫頭也不擡的說。
葉舫庭摸着下巴看着他,什麼樣嚴重的事情到了蘇同手上,都突然變得舉重若輕起來。
但為什麼她心裡會有點不安的感覺呢?
屋内藥香缭繞。
君無意靠坐在床上,蘇長衫把他的傷口解開,先将新搗的藥敷上,然後輕輕握住他的腳踝,讓掌心傳來的内力助藥效揮發。
“最近已經不太痛了,”君無意問:“這是不是個好現象?”
“隻能說是一半的好現象。
”蘇長衫平平道:“不覺得痛,既表示你的傷口離愈合越來越近,也表示它離危險越來越近。
”
“怎麼說?”
“傷筋動骨,治療的機會隻有一次。
時機一過,筋脈創口老化,恐怕再高明的醫術也接不起來。
前面的治療固然重要,關鍵還是看最後能不能成功。
如果筋脈沒有真正續起來,你的雙腿就會失去知覺。
”
君無意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
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似乎還夾雜着哭聲。
“外面怎麼了?”君無意心口莫名的一悸。
“娃娃們在打架吧。
”蘇長衫平平淡淡的說,用被子将他的雙足蓋好:“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