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着冷淡道:“無人受傷。
”
那華服公子擡頭一看,頓時怔在原地,隻覺得整個人魂兒都丢了,渾身的毛孔無一不暢通,卻大氣也不敢出,半晌才尴尬地搓搓手,好像有些自慚形穢。
卻聽一個平平的聲音到:“盧兄。
”
那盧氏公子朝旁一看,臉上又驚又喜:“蘇兄!——你怎麼在這裡?”
蘇長衫道:“剛才的驚馬與你無關,是馬被人動了手腳。
”
聽他這一說,盧氏緊張的問:“被人動了手腳?”
“馬肚子上挂着一隻齧鼠。
”蘇長衫指指路中間的一灘血迹:“這齧鼠狀如土鼠,卻最擅吸活物的血。
馬奔跑起來經脈舒張,血流暢通,正是它最喜歡的吸血時刻。
馬肚子被齧咬疼痛,自然發狂。
”
盧氏開始聽得面如土色,進而憤憤跺腳道:“是誰要害我……!”
蘇長衫壓低聲音道:“你昨日出手大方,必有人醋意很大——”
那盧氏臉上又紅又白,又有些喜形于色,隻朝蘇長衫連連拱手道:“多謝蘇兄提醒。
小弟以後出門自加倍注意。
”他又瞧了瞧旁邊的微生硯,卻是不敢流露半分輕浮,隻連連告罪道:“沖撞了這位兄弟,得罪得罪。
”
馬伯氣不打一處來:“‘兄弟’也是你叫的嗎?知府大人見了我家老爺也要尊一聲‘先生’!”
盧氏愕然朝府宅上牌匾一看,上面寫着淳于二字。
他突然恍然大悟這美男子的身份,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微生硯看上去如此年輕,急得說不出話來:“吔……”
微生硯卻已淡漠轉身向府中走去。
馬伯瞪他一眼,也忙不疊的轉身跟了上去。
蘇長衫好意提醒:“盧兄,尊夫人還在府中等候吧。
”
盧氏本來還盯着那白氅的背影,聽到這話才“呀”地一聲急了:“哎……蘇兄莫要笑話,小弟這就告辭了。
”
淳于府中,幾人正穿過長廊。
馬伯好奇的問蘇長衫:“剛才那姓盧的,是您在……那個地方結識的朋友?”
“是我昨日在青樓結識的。
”蘇長衫自自然然的說。
馬伯差點沒一口口水噴了出來,府上從來無人敢在微生硯面前這麼大膽,他忍不住道:“您是正經讀書人,可那姓盧的……”
“馬伯!”微生硯停下了腳步:“你去吩咐廚房準備些白粥,我有些餓了。
”
馬伯本來還想八卦些什麼,聽到這話隻有依命去了。
等馬伯走遠了,微生硯輕聲咳道:“……冒犯了。
”
蘇長衫和氣的說:“微生一門家世清貴,先生不以我交友為俗,已是難得。
”
“你行事明正,交遊廣闊,”微生硯鳳目輕擡:“況且,交友有深淺之别,行事有虛實之分——”他說到這裡,隻見蘇長衫打了個哈欠:“今日早起困倦,又差點把衣衫扯爛了。
”他說着從掌中托出一塊青玉來:“玉還給你。
”
微生硯見了那玉,微微一詫:“是何時——”
“在樹上掉的。
”蘇長衫如實說。
那時蘇長衫已經攜了二人上樹,卻突然身形一沉,似在撈什麼東西,原來——是撈從微生硯身上掉落的玉。
恐怕正是因為這個動作,他的衣角才會挂在了樹枝上。
“此物昂貴,我不願它掉下樹摔碎了。
”蘇長衫道。
“多謝——”微生硯淡淡搖頭:“昂貴倒未必,隻是濱兒去寶通寺求來這護身玉,難得孩子的一片心意。
”
蘇長衫問:“今日你是不是去了唐門?”
“不錯。
”
“案情進展如何?”
“尚無頭緒。
”
“明日恐怕還要再辛苦一趟。
”蘇長衫優雅的将折扇合上:“明日,案情就可水落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