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惶惑着,總覺得好像什麼事情沒有安置妥當。
安妮常常會不停地找他,安妮有時也會安靜上幾天,安妮的安靜反而更讓他寝食不安。
這就是王祈隆自己的事情了,怪不得安妮的。
安妮顯然是看出了王祈隆的不安,那個時候她就會偷偷地笑起來。
安妮是市裡請的專家,也是經常要出席一些場面的。
安妮從小就跟着爺爺,練就了一些酒量,而且在場面上從來不像地方女幹部那樣扭捏。
她一杯一杯地和别的領導碰,碰到王祈隆喝的時候卻常常耍賴,把酒往他的杯子裡倒,或者幹脆要交換,喝他杯子裡的殘酒。
王祈隆那時總會是一臉的正經,他甚至怕别人看出他的狼狽來,故意闆着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安妮就有些不高興。
王祈隆以為他這樣做大家就會看不出什麼了,其實越是這樣,大家越是覺得不得勁。
那天碰巧宋文舉是和安妮坐在一起的,他已經醉得差不多了。
他在與她的交談中,半開玩笑小聲地對漂亮的女博士透露,王祈隆可是個柳下惠,除了他老婆,他是從來不粘女人的。
安妮的臉一下子紅了,她與王祈隆的鬧笑裡,好玩的成份是非常大的。
現在宋文舉這樣說,是把她的任性看作是對王市長的追求了。
區區一個王市長也是可以讓她追求的嗎?市長的頭銜還沒有她的祈隆哥哥的份量重呢!可面對宋文舉,安妮一點都不介意他這樣說,她也用玩笑的口氣,半醒半醉地說,書記大哥,我總不至于還不如王市長家的大嫂吧?
安妮這樣說倒是把宋文舉吓了一大跳,他沒有想到安妮真像是動了真格的。
他說,安妮,你這玩笑可開大了。
見他比王祈隆還正經,更加激起了安妮的惡作劇心理。
她說,宋大哥,我長這麼大,還真沒有碰到過真正的共産黨員呢!
宋文舉說,安妮,喝酒喝酒!
安妮說,喝酒!王市長,喝酒!安妮朝着對面的王祈隆舉了舉杯子,她的眼睛裡卻汪了滿滿一窩子挑釁。
王祈隆象征性地也向安妮舉了一下杯,然後又故意去和其他人聊。
安妮徑直走到他身邊坐下,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讓别人聽見了。
她說,祈隆哥哥,你除了尊夫人,就真的不肯和别的女人親密接觸嗎?
王祈隆都氣死了,他心驚肉跳,可又不好發作。
他明知道這小妮子是故意的,場面上卻拿她一點辦法沒有。
但他還是能鎮定住自己。
他說,安妮,大家都是認真的人,你可不要老是開這樣的玩笑。
安妮說,我說什麼話可從來都沒有不認真過啊!
大家都笑,大家也都當成了玩笑。
可安妮那一刻卻是放縱的,安妮心裡認真地想,她是要把王祈隆征服了。
從他一向對她的那份呵護,她就不信他就會是個柳下惠,她至少要證明一次,他王祈隆是愛她的。
安妮對王祈隆的征服欲望是被她自己的任性,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被大家對王祈隆的評說刺激起來的。
她好像是對宋文舉又像是對她自己說,不就是個王祈隆嗎!
待單獨見了面,王祈隆就苦笑着說,你不能這樣整我,我好歹是一個老共産黨員啊!你總得讓我保住晚節吧?
或者說,你怎麼忍心把爺爺一個人丢在北京?回去吧!
安妮嬉笑着說,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官員的虛僞。
王祈隆說,看不慣就離遠一點,你還是回北京吧,安全。
安妮一臉的壞笑,是你安全還是我安全?
王祈隆搖搖頭苦笑着說,你呀!
我怎麼了,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安全呀!
你呀!王祈隆被她這樣一将,就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王祈隆最怕的就是安妮老是盤問他的家庭,他不想談這個話題。
他越是不想說,安妮想知道的欲望就越是迫切。
她不知道在他的身後,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讓他這麼堅定,又這麼堅強。
心裡竟生出一些隐隐的嫉妒,這種嫉妒的情緒以往對她這樣的女孩是何等的可笑。
她的市長哥哥的心裡,究竟藏着一個什麼樣的謎呢?
安妮是瘋了,安妮悄悄地打聽了王祈隆家的住址,她竟然打了車,在吃晚飯的時候去了他的家裡。
安妮很輕易地敲開了門。
女主人穿了比人更為寬大的睡衣褲,一邊開門,一邊喝着一大碗面糊糊。
突然又覺得不對頭,放了碗用手攏自己的頭發,有點尴尬又有點惱怒地沖安妮說,老王不在家呀!安妮隻顧着打量這個女人和這個家,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徑直往裡走。
市長的太太和他的家與她想象的真有天壤之别。
房子太普通了一點,而且家裡的擺設即俗氣又不舒适。
那放了飯碗,端起市長夫人架子的女人更是讓她大失所望。
她來之前是想好了的,如果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她真想和她較量一下。
看見了許彩霞,她的心裡竟然生出了一些憐憫。
她怎麼可以傷害這樣一個女人呢?
安妮的打量讓許彩霞警覺起來,她驚訝地看着來客。
再一次告訴她,王祈隆不在家。
她沒有想到,天使一樣的安妮會在那張淩亂的沙發上坐下來。
安妮笑了說,我是北京來的,我找王市長沒有什麼急事。
我可以坐一坐嗎?
許彩霞遲疑着給客人到了水,就把目光放在電視劇上,表情是帶點居高臨下的,心裡卻是忐忑着。
這種場合她經曆得多了,大多數人到她家來,都是又求于他們的。
不過,她聽到安妮說是從北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