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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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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指住他的鼻子罵:“你個王八蛋,哪裡冒出來的?”駝駝還沒睡,這家夥可惡得很,是他拿白酒把沙沙灌醉的,他自己卻沒醉。

    沙沙不知受了啥刺激,東西砸了一地。

    駝駝在邊上鼓勁:“砸,你砸得真他媽過瘾,快砸呀,你咋不砸了?” 江長明喝住駝駝,過去抱住沙沙,沙沙的衣服全撕破了,半個胸露外頭。

    外國人羅斯吓壞了,忽爾“NO、NO!”忽爾又用漢語勸:“别沖動,你是女人,不能瘋狂的。

    ”沙沙哈哈大笑:“女人,我她媽不想做女人。

    ” 江長明費了好大勁,才把沙沙控制住,一大碗涼水灌下去後,沙沙認出是江長明:“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美國麼?”說完,猛就撲江長明懷裡,号啕大哭。

     原來是為遺産的事。

    誰也沒想到,鄭達遠會立下一封遺囑,将自己的稿費、科研成果獎金還有全部存款都給了一個叫月兒的女子,隻給葉子秋母女留下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

     太出乎意料!月兒是誰,老師為什麼要留這份遺囑?再說了,老師是得急病死的,難道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結束? 一大串問号跳出來,江長明來不及思考,抱起沙沙就往外走。

     駝駝在身後嚷:“幹嘛抱她走,她還沒砸夠。

    ” 外國人羅斯非常禮貌地跟駝駝道歉,掏出錢要賠損失,駝駝羞惱成怒地吼:“滾——” 打車來到樓下,沙沙在江長明懷裡睡着了,眼角還挂着晶瑩的淚。

    江長明跟羅斯說:“你回去吧,謝謝你通知我。

    ”羅斯有點不放心,想跟江長明一同上樓,江長明沒理他,抱着沙沙上了樓。

     直到第二天下午,沙沙才醒過來,她睜開眼問:“我怎麼在這兒,這是美國還是銀城?” 江長明沒說話。

    昨晚到現在,他一眼未合,遺囑風波帶給他的沖擊太大了,老師一定有事瞞着他,指不定,老師的生命中還有啥秘密。

     沙沙要喝水,她努力掙紮了幾下,沒起來,可憐巴巴地跟江長明說:“給我倒杯水,我口渴。

    ” “去喝酒呀,去發瘋呀。

    ”江長明突然發了火,這火來得太突然,江長明讓自己的聲音吓住了。

     “你沖我吼什麼,我哪喝酒了?”沙沙委屈得又想哭,她像個無助的孩子,淚眼兮兮地盯住江長明。

     江長明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份,突然見到那麼一份遺囑,換成他也接受不了。

    他給沙沙倒杯水,小心翼翼地喂她。

     “我真的喝酒了麼,我的頭好痛,要裂開,明哥你告訴我,哪兒喝的,跟誰?” 江長明的手僵在空中,外國人羅斯的面孔跳出來。

    那是一張令人尊敬又令人讨厭的臉。

     “你怎麼還跟他在一起?”江長明的心情突然變壞,話跟審問犯人似的。

     “你說誰呀,我跟誰在一起了?”沙沙像是真的想不起來,也難怪,江長明還從沒見她那麼喝酒。

     “好了,不說這些,你好好休息,我弄飯去。

    ” “不要你走。

    ”沙沙突然抓住他,眼裡湧上一層異樣。

    江長明怔在那兒,有那麼一會兒,他的身子發出微微的抖。

    沙沙的手好熱,握住他的地方很快有了汗。

    江長明控制着自己,不讓走神,默了一會,輕輕推開沙沙的手,進了廚房。

     好久好久,沙沙才從幻覺中醒過神,可感覺仍是那麼的美好,委屈和不快像是飛走了,她輕輕閉上眼睛,幸福的睡着了。

     葉子秋見到女兒,已是第三天下午五點。

    她都急得快要報警了。

    沙沙剛一進門,她便一把抱住了她:“孩子,你去了哪,媽都急死了。

    ” “我沒事,我跟他在一起。

    ”沙沙推開母親,像是有意要告訴葉子秋,她是跟江長明在一起。

     葉子秋擡起頭,看見門外立着的江長明,驚愕地說:“長明,是你?真的是你?”說着撲過來,要抱江長明。

     江長明搶先一步,扶住葉子秋:“師母……”他的眼睛濕潤了,說不出話來。

    葉子秋哽着嗓子,一口一個長明,叫得好不恓惶。

     “好了好了,别把氣氛弄那麼悲哀。

    ”沙沙過來拽開母親,請江長明坐。

     葉子秋抓着江長明的手,哭哭啼啼跟他說起了鄭達遠,江長明忍住傷悲,他發現師母完全變了,曾幾何時,師母跟老師還不說話呢。

     聽完師母的話,江長明才知道老師是突發性心髒病,在家裡整理資料,突然就暈了過去,送到醫院,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他是累倒的,為了這個課題……”江長明想安慰師母,卻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悲恸。

     “不,是我不好,他心髒一直不好,我……我……”葉子秋說不下去了,伏在沙發上恸哭。

    看得出,她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

    或許她的心裡,對老師存了一份深深的内疚,老師的突然離去,讓這個一輩子不肯服輸的女人忽然間變得脆弱,變得神經質。

    她是在忏悔,是在向自己的過去一次次發問。

     葉子秋曾是省第一毛紡廠的黨委書記,算得上一個風雲人物,還當選過全國勞動模範和三八紅旗手。

    在江長明眼裡,她是一個堅強而固執的女人。

    三年前她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本可以好好享享清福,或是精心照顧老師,誰知她别出心裁辦了一家幼兒園,整天跟居民區的孩子們打在一起。

    老師暈倒在地時,她還在幼兒園教孩子們跳舞。

     “我對不起他呀……”葉子秋悲騰騰喊了一聲。

     “行了,你們兩個人,不存在誰對不起誰!”沙沙突然從廚房出來,沖母親發火。

    她正在做沙拉,是外國人羅斯教她的,想跟江長明露一手,母親沒完沒了地哭,弄得她心煩。

     江長明忙制止沙沙:“怎麼能跟師母這樣說話?”沙沙冷笑道:“你讓我怎樣說?這個家亂得我都搞不清自己是誰了,我最煩做秀,死都死了,說這些還頂啥用!” 沙沙就是這樣,她是一個性格反複無常的女人,任性加固執,還帶點兒壞脾氣。

    本來在江長明那裡,她的心情已緩了過來,遺囑的事也不計較了,反正錢對她無所謂,父親那幾個存款跟稿費對她根本構不成誘惑,她隻是接受不了這個突然跳出來的事實,是江長明說服了她,她這才裝做什麼也沒有發生的回來了。

    母親如此做秀,一下把她的心情打回了地獄。

     “沙沙,你說什麼?”葉子秋驚愕地擡起頭,關于遺囑的事,葉子秋一直沒跟沙沙提,她自信沙沙并不知曉,這是她跟鄭達遠之間的一筆情債,一段人生宿冤。

    但她絕然想不到,外國人羅斯早把這事兒說給了沙沙。

     “我說什麼,我還能說什麼?”沙沙惱怒地扔掉手裡的毛巾,跑進了卧室。

     江長明一時有些怔然,沙沙并沒有跟他講清來龍去脈,尤其外國人羅斯,沙沙提都沒提。

    他結巴地望着她們,不知說啥。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追悼會開完的第三天,葉子秋洗去臉上的悲容,從家裡來到幼兒園,這兒的空氣比家裡要好,至少沒被死亡浸染過。

    一看到孩子們,葉子秋的悲痛便去了一半,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隻要一投入工作,再大的事也能放下。

    可是這天不巧,葉子秋剛進辦公室,就有律師找上門來,說是受鄭達遠先生生前委托,特意來辦理遺産手續,說着拿出那份遺囑。

     葉子秋當時的驚訝絕不亞于沙沙,她幾乎憤怒得要撕掉遺囑,但她很快就鎮定了,其實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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