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即欲反身回來相救。
田鵬遠顧不得傷痛,隻見他将歐陽筱竹往後奮力一推,同時對夫人大喊道:“筱竹,别管我,快跑……”話未落地,前一個少年已竄至身後,舉刀就要朝田鵬遠身上砍落。
歐陽筱竹此時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危,她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用身體一下子就擋在了田鵬遠的身前。
少年一怔,随即笑道:“正好,正想殺你,你卻自己跑過來送死來了。
”
少年的刀砍在了歐陽筱竹的臉上,她變得一下子血流滿面,她的臉痛苦地扭曲着,頭發披散下來,顯得恐怖異常。
與此同時,另一個少年手中的尖刀也狠狠刺進了她的腹部。
歐陽筱竹雙腿一軟,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台上。
少年見放翻了歐陽筱竹,又持刀向田鵬遠沖去。
這時那個年輕人跳上台來,脫下衣服揮舞着,及時護在了田鵬遠的身前。
是汪洋。
少年一見之下,并不戀戰,虛晃一刀便走。
祁瑩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可她見歐陽筱竹倒下,想她此際一定性命垂危;又見她方才奮不顧身地擋在田鵬遠的身前,心中不禁替她難過。
想這個可憐的癡女人,丈夫已然花心負情,可她還好似蒙在鼓裡般絲毫不覺,還為這樣的男人挺身而出舍身相救;她雖然内心裡仇恨着田鵬遠,恨不得他馬上死去,并恨屋及烏,希望他的妻子也不得好死。
但她若是就此死了,豈不是大大的不值?……祁瑩越想越是傷感和矛盾,她全然忘卻了危險,一股鬼使神差的力量使她不知不覺地就走到歐陽筱竹的身邊,蹲下身來,并輕輕托起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她要好好看一看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一個少年惟恐歐陽筱竹不死,無法向蜘蛛交差,自然也就無法拿到錢财,又反身回來,見祁瑩正單膝跪地地抱着奄奄一息的歐陽筱竹,兀自呆呆地出神,也不知閃避,他不問青紅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揮刀就朝她二人一同砍去。
汪洋在田鵬遠處望見,欲前往相救,隻可惜相距太遠,一時間來不及過去,況且他和田鵬遠身前也正有一個少年揮刀相向。
一方是恩人,一方是情人,隻歎自己分身乏術,不能兩者兼顧,他眼睜睜看着那刀兇猛地劈下,不由唬得兩腿酥軟魂飛天外,眼淚頓時就要垂落下來,恨不能插翅飛到祁瑩身邊。
那少年的刀劈至半空,不料屁股上卻重重地挨了一下,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
原來是記者何不為見祁瑩危難,英雄救美,情急之中用随身攜帶的三腳支架向少年掄去。
随即,他像個護花使者一般站在了祁瑩身旁。
汪洋一見既大感欣慰,同時心中又後悔不疊。
現場的保安這時也從愕然中反應過來,受汪洋等人的鼓舞,他們手拿橡膠警棍,小心謹慎地向這一夥少年犯包圍了過去。
一些群衆也手持磚石棍棒,自發地加入了圍堵歹徒的行動。
蜘蛛此時早已潛回到程北可的車中,他與程北可一道密切關注着事态的發展。
蜘蛛此番多了個心眼,他要監視着程北可,等活兒一做完,立即拿錢走人,和弟兄們一起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城市。
程北可目光一動不動地盯着會場,看到這裡,從容鎮定地掏出手機,然後面無表情地報警。
蜘蛛此際正看得心驚肉跳,為自己的弟兄們身處險境而焦躁不已,忽見程北可報警,不由得大吃一驚,繼而一想,這顯然是要置他的這一夥弟兄于死地。
他禁不住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猛地一手揪住了程北可的脖領子,一手嗖地從腰間抽出鋒利的匕首,抵住程北可的咽喉厲聲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報警,這不是明擺着要讓我的弟兄們都去送死嗎?”
程北可淡定一笑,陰陽怪氣道:“看來你年齡雖小,可人卻并不幼稚,也稱得上是一個老江湖了。
不錯,這一點連傻瓜都能看得出來。
”
蜘蛛眼睛冒火,龇牙咧嘴說:“你他媽的在耍我……那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義。
”說着匕首往前一探就要将匕首捅進程北可的咽喉。
程北可氣急敗壞地罵道:“住手,你這個笨蛋,他們一玩完,這錢不就可以你一個人獨吞了嗎?!”
說着,将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甩給蜘蛛。
蜘蛛一怔,轉念一想說得也對。
他收回匕首,急忙打開袋子,低頭一看,見裡面厚厚的一沓沓鈔票,不由得眉開眼笑。
他剛想說聲謝了,一雙冷冰冰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蜘蛛瞪大驚恐的眼睛,望着程北可殘酷無情的目光,斷斷續續道:“你、你想……殺人……滅……”他來不及掙紮叫喊,随即腦袋一歪就失去了知覺。
程北可收回錢袋,探手試了試蜘蛛的鼻息,然後瞧着左右無人,打開車門,一把将蜘蛛推下車去。
就在警車呼嘯着到來的同時,他搖上車窗,發動引擎,迅速離開了現場。
警車停下,鐘慨率領着刑警隊,以及随後趕來的防暴隊和大批武警,将這一幹少年犯團團包圍了起來。
沒有再發生較大的流血沖突,在荷槍實彈的警察面前,少年們紛紛扔掉手中的兇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一下子變得異常的老實。
經同夥交待,惟獨不見了他們的首腦人物——蜘蛛。
祁瑩一出來,她不由得怔住了,隻見汪洋擎着那柄雨傘,不知什麼時候就站在那裡,站在雨地裡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