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瑩聽罷,心裡越發揪得難受,她痛不欲生地詢問汪洋道:“你看見那個向你開槍射擊的人了嗎?”
汪洋喘息了片刻,搖搖頭道:“沒有。
”
祁瑩蹙眉,突然咬牙切齒道:“不必問了,一定又是那個田鵬遠幹的。
”
汪洋氣息微弱道:“不管他是誰,你都不要去追究,不要為我報仇。
因為,我不希望你總是活在複仇的陰影裡,我希望你好好地生活……噢,對了,我心頭還有一件至為疑惑的事情,那就是有關你的生父,我總覺得李輝不像是你的親生父親。
你想,我作為你的男朋友,尚且不欲讓你為我報仇冒險。
可憐天下父母心,又有哪一個父母願意讓自己的親生骨肉去冒那麼大的風險來為自己複仇呢?何況又是一個柔弱無依的女兒……”
二人擁靠在一起,此時前嫌盡釋,備感溫馨,隻可惜汪洋生命無多,一對患難情侶面對生離死别。
汪洋的頭無力耷在祁瑩的右肩上,口裡隻剩下了出的氣,他嘴對着祁瑩的耳畔,最後斷斷續續地說道:“祁瑩,如蒙不棄,咱倆……再結來生緣……好不好?”
祁瑩含淚點頭道:“好。
”
汪洋死了,祁瑩就那麼良久地站着,懷中摟抱着她心愛的汪洋,往日的相愛一幕幕湧上心頭,淚流滿面,悲痛欲絕。
獄警們迅速撲上山坡,卻早已是蹤影全無。
坡後的一條公路上,遠遠的一輛黑色轎車如同一個小黑點,在衆人的視線裡一閃而逝。
開車的正是田鵬遠,此番得手,令他頗覺得意,他在山間公路上開了一會兒車,一隻手下意識地往腰間摸去。
一摸二摸,竟然空空如也,臉色驟然大變,那隻手槍不知何時遺落了。
過了一會兒,不知為什麼,臉上又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獄警們牽着狼狗分開在山坡上搜尋,忽然一隻警犬嗅至一蓬野薔薇花前停住,随即從下面草叢中叼起一支手槍。
正是田鵬遠倉惶逃逸中遺失在草叢中的那支。
這支手槍擺放在了刑警隊的案台上。
鐘慨拿起手槍,在燈下一言不發,凝神細觀。
林曉風道:“經與汪洋體内的子彈兩相對照鑒定,可以肯定,射殺汪洋的就是這一支手槍,但是罪犯很狡猾,盡管在倉惶逃竄時不慎将它遺失,卻已經提前擦去指紋,以備不虞,由此推斷,罪犯是一個心思極為缜密之人。
”
謝虹也從旁道:“你懷疑是田鵬遠所為,我們據此也對在清水灣别墅偷拍的那盤錄像帶進行了反複觀看,遺憾的是,因為距離較遠,錄像模糊,隻能證明田鵬遠私藏有槍,卻不能證實就是殺害汪洋的這一支手槍。
”
鐘慨擡起頭問道:“程北可那裡怎麼樣了,審訊有沒有什麼突破進展?”
謝虹有點垂頭喪氣道:“沒有。
程北可仍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老樣子,對我們質疑的種種罪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尤其是涉及幕後真兇,他隻字不吐。
”說到這裡,不由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接着喟然長歎道,“田鵬遠就像個惡魔的影子一樣,我們明知道是他在幕後指手畫腳、張牙舞爪,幽靈般無處不在,卻抓不住他,束手無策,難道我們公安機關隻能
對他望洋興歎,無可奈何?……”
鐘慨沉着安慰道:“小謝,别洩氣,讓我們大家再好好想一想,還有什麼線索,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隻要我們不懈地努力,依靠廣大的人民群衆……”
大胖也笑道:“就是嘛,照謝虹這麼一說,我們警察豈不成了吃幹飯的啦?”
衆人想笑,剛一咧嘴,一想,卻又笑不起來。
鐘慨沉吟良久,忽然興奮道:“有了。
”
衆人好奇,七嘴八舌問道:“有了?有了什麼啦?”
“隻要這個人能解除戒心和不信任,積極與警方合作,也許我們就能找到突破口,這個人就是……”鐘慨正待向大家說出一個人名來,就聽見門上笃笃響起了叩門聲。
大胖上前打開門,大家眼前一亮,隻見一個身姿挺拔、漂亮出衆的姑娘走了進來。
是祁瑩。
衆人恍然明白了鐘慨要說的正是這個人。
祁瑩徑直走向鐘慨,她的目光蓦地落到了那支手槍上,心裡忍不住一陣痙攣。
鐘慨細緻入微地觀察到了祁瑩的這一表情。
大家都一言不發,默默地看着祁瑩的一舉一動,屋子裡頓時靜穆起來,鴉雀無聲。
祁瑩臉上帶着淡淡的哀傷,扭頭問鐘慨道:“這就是打死汪洋的手槍嗎?”
鐘慨沖着祁瑩,肯定地點點頭。
祁瑩冷靜了一下道:“我認識這支手槍,我知道誰是它的主人。
”
鐘慨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