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的碎裂聲,同時,她也聽到自己的心就像一隻掉落在地的花瓶,一下子就裂成了無以計數的碎片。
清晨,田鵬遠睡意朦胧中,忽見眼前立着一個人影,原以為是祁瑩,伸出手去一拉,卻
發現感覺不對,他觸到的不是祁瑩那綿軟滑膩的小手,卻是一雙男人冰冷的大手。
田鵬遠心裡一驚,卻強抑住慌亂,他随機應變地裝作不知,閉上眼睛呓語一聲,仿佛夢中似的在沙發上翻了一個身。
剛翻身過去旋即又一骨碌翻身爬起,手中已多了一把從沙發縫隙中摸出的手槍,槍口一舉,準确無誤地對準了面前的那個身影的頭部。
這是田鵬遠在别墅裡以備不虞,特意将一支手槍藏在了沙發縫裡。
“田市長,是我。
”影子慌了慌神,卻仍不失畢恭畢敬道。
田鵬遠定睛一看,才看清了這個男人原來是程北可。
“啊,是你。
我險些一槍崩了你。
”田鵬遠微微一笑,說,“你鬼鬼祟祟地跑過來幹什麼?”
“田市長真是寶刀不老啊,我看,這身手比年輕人還要敏捷三分。
”程北可恭維後又緊接着讨好道,“我不大放心您的安全,所以特意趕來看一看,看來我這實在是庸人自擾,多慮了,多慮了。
”
田鵬遠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由笑了一下,直言不諱地問道:“你這個家夥,昨晚上是不是你躲在這窗外,想偷窺我田某人的風流韻事呀?”
程北可一臉莫名其妙道:“我偷窺?”
田鵬遠見程北可不知,也就不再追問。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祁瑩已是蹤影全無,心中已然知曉是祁瑩這個鬼丫頭昨夜使詐,這一次又給她僥幸逃脫了。
他也不背着程北可,問道:“祁瑩呢?”
程北可瞟了一眼茶幾上的紙條,低聲說:“不知道。
”
田鵬遠也發現了那個紙條,他從酒杯底下把紙條抽了出來,見是祁瑩給他的留言條。
他擺了擺紙條,問程北可道:“你看過這個了嗎?”
程北可一臉圓滑地說:“我沒看見。
”
田鵬遠看着程北可,顯然是不相信,他半開玩笑說:“你真是越活越成精了。
我都不把你見外,當做我的心腹之人,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程北可唯唯諾諾地賠笑着。
田鵬遠看過紙條,不禁有幾分自嘲地笑了起來,說:“這個鬼丫頭,這回又讓她給跑了。
北可,你聽說過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别說,還真是這樣呢……不過,有時候我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到底是我在釣她,還是她在釣我!……”
程北可突然道:“雙釣。
”
田鵬遠一愕,若有所思地問:“雙釣?什麼意思?”
程北可道:“各有所圖。
”
田鵬遠聽罷放松下來,笑道:“權色交易?你這話似乎跟沒說一樣。
”
程北可不置可否,皮笑肉不笑。
田鵬遠又說:“北可,咱倆年齡相當,你對我這種老夫聊發少年狂有什麼看法?”
程北可知道他是指與祁瑩的這一場跨年齡的愛情追逐,他低下頭露骨地說:“我從來隻去做愛,不去談情說愛。
”
田鵬遠不以為然地說:“為什麼?”
程北可話中有話地說:“愛情有時候會沖昏人的頭腦。
”
田鵬遠哈哈笑了起來:“子不聞,人生難得幾回昏,何不潇灑走一回嘛!”
田鵬遠說罷,看了看表,忽然變得嚴肅起來,說:“不早了,趕緊通知小汪過來,上午十點鐘還得趕往福利兒童院剪彩呢。
”
昨晚的一場大雨,将整個青川市洗滌得豔麗一新,福利兒童院門前挂着醒目的橫幅,廣場上氣球搖曳彩旗飄舞,一派熱鬧景象。
這是一家台資興辦的民間慈善機構,院長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率領着若幹名義工和一群天真爛漫的小朋友,對各位剪彩嘉賓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
院長先是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對社會各方給予的大力支持和關懷表示感謝。
尤其提到了市長田鵬遠對慈善事業的熱心支持,對孤兒們如慈父般的關愛,以及對兒童院籌建中所遇到的實際困難不遺餘力地給予解決,令她感動并且終生難忘。
說到這裡,老院長還摸出手帕忍不住拭了拭感動的淚花。
現場的媒體記者們紛紛舉起了相機拍照,青川市電視台的攝影記者扛着攝像機,攝下了這感人至深的一幕,這将作為晚間新聞中的一個亮點,當人們下班之後阖家圍坐在餐桌上時,及時出現在電視熒屏上,為廣大的青川市民奉上一道可口的精神晚餐。
會場周圍聚集了為數不少的群衆,人們一邊駐足圍觀一邊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
蜘蛛鬼頭鬼腦地領着幾個衣衫褴褛的少年,也混雜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間。
程北可依舊是如前墨鏡、胡子的喬裝打扮,他将車隐泊在遠處的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隔着車窗遙遙觀望着這裡的動态。
老院長宣布剪彩儀式開始,她激動地大聲念着相關職務和姓名,請嘉賓們一一上台。
她首先邀請:“請田市長和他的夫人歐陽筱竹女士登台!”
老院長帶頭鼓掌,會場響起一片禮貌的掌聲。
在田鵬遠夫婦滿面春風地攜手登台時,老院長不失時機地介紹:“這是一對模範夫妻情深伉俪,他倆恩愛的佳話衆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