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一家人做飯呢。
此刻回想起來,她已記不得那個男人的相貌,當時他滿臉是血的也沒看清楚,她不怕血,她在醫院裡已經見慣了血,所以她很從容鎮定,手法也很專業到位。
她隻記得那個滿嘴酒氣的男人在她上前扶起他時,啟齒對她露出了充滿感激的一笑,那笑容發自肺腑,柔軟溫情,竟有幾分難以抵擋的魅力。
蜘蛛躲進一處廢棄的建築物内,這裡是郊外,人煙稀少,隻是偶見幾個村民走過,也都面相老實,一副打死都不肯去惹是生非的模樣,加上此時天已向晚,他不由得稍稍松了一口氣。
黑色轎車追蹤至此,人不知鬼不覺地停下,車内人用一架紅外線高倍望遠鏡,遠遠地觀察着蜘蛛的動向。
見蜘蛛疲憊不堪地靠牆根坐了下來,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公安機關日間公布的群衆舉報電話号碼。
電話接通之後,他模仿附近村民的口音舉報。
之後,他再一次換掉手機内的SIM卡。
此人正是程北可。
他依舊是墨鏡打扮,唇上留着一抹髭須。
鐘慨正想要回家去看一看,今天是妻子那天心的生日,妻子在電話裡喋喋不休,讓他務必回家吃晚飯,并滿含抱怨地說知道鐘慨一定又會同以往一樣忘記給她買生日蛋糕,所以這回她已經提前自己給自己定好了一個,就等着他回來分享了。
他在電話裡已經答應了她,無論如何也要回去一趟。
再說,這一次忙碌下來,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呢。
他走下樓,發動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發動起他那輛破摩托車,正跨上身去要走,隻聽得後邊謝虹一邊喊着“鐘隊長”,一邊急急忙忙地從樓裡追了出來。
鐘慨心裡涼了半截,不由得有些惱火,劈頭就問:“又有什麼破事?”
謝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報告說:“鐘隊長,接到群衆的舉報,說在東郊一處廢棄的建築物内發現了一個形迹可疑的少年,據目擊者在電話中的描述,相貌特征酷似我們正在尋找的蜘蛛。
”
鐘慨一凜,命令道:“通知夥計們,事不宜遲,立即出發。
”
警車鳴着警笛一路風馳電掣開向東郊,林曉風握着方向盤,鐘慨和大馬、大胖兒、謝虹,還有小李子一同坐在車内,緊張地注視着前方,大約半個小時後,那座建築物已經是遙遙在望了。
鐘慨吩咐道:“關掉警燈和警笛。
”
蜘蛛再一次嗅出了緊張的空氣,他站起身來,不放心地四下裡望了望,就在這時,他的耳畔隐隐聽到了警車聲。
及至他豎起耳朵再一細聽,卻又聽不見了。
四野裡暮色沉沉,秋蟲低吟,他此時驚魂甫定,豈敢掉以輕心,側着頭又想了想,越發覺得不妥,覺得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蹑手蹑腳地沿着台階下樓,剛走過一個拐角,一個黑影突然閃在他的面前,他還來不及看清楚是誰,就被對方一個悶棍打翻在地。
鐘慨等人趕到時,發現蜘蛛躺在地下,渾如死去了一般。
大夥起先疑心有詐,待了一會兒見全無動靜,大馬端了槍走上去踹了一腳,見蜘蛛仍是一動不動,高聲說道:“鐘隊長,這小子死了!”
鐘慨一聽,心裡暗自叫苦不疊,沒想到自己動作如此迅速,還是被人搶在了前面。
他馬上命林曉風和大馬等人對這座建築物進行搜索。
接着他走到跟前,俯下身去伸手探了探蜘蛛的鼻息,心裡禁不住一喜:蜘蛛還沒有死,此時還尚存有一絲微弱的呼吸。
謝虹是警校的實習生,她效仿鐘慨的樣子,也蹲下身子試了試蜘蛛的鼻息,然後仰起頭看着鐘慨,不太有把握地說道:“沒死,好像還有救。
”
鐘慨點了點頭。
謝虹又問:“怎麼辦?”
鐘慨道:“馬上搶救。
”
謝虹幹脆地應道:“明白。
”
她說着立即伸手去拉蜘蛛,同時背轉身,打算把蜘蛛背上車去。
鐘慨一怔,道:“謝虹,你這是幹什麼?”
謝虹回頭,嫣然一笑道:“送醫院呀。
”
鐘慨喝道:“放下。
”
謝虹吓了一跳,她聽話地把蜘蛛放下,既委屈又有幾分不解道:“鐘隊長,你兇巴巴的做什麼?你就不知道對女孩子溫柔一點嗎?”
鐘慨厲聲道:“就地搶救。
”
謝虹不服氣地反駁道:“什麼都沒有,怎麼搶救?”
鐘慨冷冷道:“人工搶救。
”
謝虹詫道:“誰?我?”
鐘慨道:“正是你。
有關内容還用我具體教你嗎?”
謝虹一聽,臉馬上騰地紅了起來,她知道鐘慨指的是口對口人工呼吸,她雖然在警校學習過,也知道鐘慨此時的指令是正确的,但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會真的去做這件事,尤其在衆人面前,況且是對一個異性,況且還是對一個罪犯。
這時,林曉風等人都已經陸續搜畢回來,俱一無所獲,他們一言不發地從旁圍觀。
謝虹一急,眼淚頓時湧了上來,她恨恨地看着鐘慨,拒絕執行。
鐘慨催促道:“謝虹,請立即執行。
”
謝虹别過臉去,仍是倔犟地站立着不動。
衆人從側面望過去,可以看到她臉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