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歐陽筱竹的親筆。
她曾經給我簽過名,我認識她的筆體。
”
田鵬遠一旁忍不住抹淚泣道:“本來……本來我是不想将它拿出來的,我一看見它,就睹物思人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妻子,就會令我痛不欲生……誰料到人心兇險,竟然有人會無端懷疑我,極盡搬弄是非之能事,我也隻好将它大白于天下,公之于衆了……看來筱竹真是有先見之明……筱竹呀筱竹,你真是我的好夫人、好妻子,好賢内助!你對我真是太好啦……你怎麼就知道會有人拿你的死來大做文章呢?……”
說罷,抽噎起來,真好似痛不欲生。
鐘慨一時無話可說,他的心裡如同墜了鉛石一般沉重,同時也有幾分說不出的灰心沮喪。
程北可的落網,歐陽筱竹之死,本都是自己手中的利器,誰料兩擊之下,田鵬遠不僅毫發未損,竟還有死灰複燃之象。
這時庭上形勢不知不覺間已發生大變,半數聽衆将信将疑,另半數聽衆卻開始相信田鵬遠的清白無辜了。
沉默了一會兒,法官問道:“原告,你還有何證據可以出示?如果沒有……”
鐘慨一個激靈,遂抖擻精神道:“且慢,我還有一個重要證據,可以證明田鵬遠罪大惡極,喪心病狂。
”
鐘慨接過謝虹遞過來的用白布托着的手槍,呈現在法庭之上,道:“看,這就是證據。
就是這支手槍殺害了汪洋。
”
田鵬遠臉上不禁有些變色,額上冒汗道:“鐘慨,你、你又要幹什麼?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難,難道你還不死心嗎?”
鐘慨正氣凜然道:“不是我存心刁難,自古正邪不兩立。
”說罷,他不再理會田鵬遠的哀鳴,轉身面向聽衆,擡高了語調道,“這把手槍正是此刻站在被告席上的這位市長大人田鵬遠的。
”
法官對鐘慨提示道:“請不要空口無憑,你如何證實這一推論?”
鐘慨充滿自信地一笑道:“我有證人。
她可以為此作證。
這個人就是汪洋的未婚妻——祁瑩。
”
田鵬遠一聞此言,臉上肌肉禁不住連跳了兩下。
法官威嚴道:“傳證人祁瑩出庭。
”
法院外高高的台階上,溫煦的陽光下面,居中坐着一個嬌俏的女孩,裡面的審判即将開始,人們都早已經陸陸續續地進去了,惟有她一個人坐在這空蕩蕩的台階上,心事重重地眺望着前方。
終于,一個熟悉的身影輕盈步上台階,她一見之下,連忙站起身子迎了上去,同時叫道:“祁瑩。
”
對方停下腳步,也驚訝道:“是你,溫可馨。
”
這二人正是溫可馨和祁瑩。
溫可馨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半天了。
”
祁瑩怔道:“可馨,有什麼事嗎?”
溫可馨聽祁瑩這麼一問,臉色不由泛紅,反倒低下頭,支吾不語起來。
祁瑩催促道:“有什麼事你快說,我着急進去哪。
”
溫可馨擡起眼,一動不動盯着祁瑩,期期艾艾道:“你是去看審判田市長嗎?”
祁瑩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溫可馨嘴唇有些哆嗦道:“你是不是覺得稱心如意、大快人心?”
祁瑩覺得溫可馨今天好生奇怪,不由關心地問道:“可馨,你怎麼啦?你到底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溫可馨越發漲紅了臉,張了張嘴,又沉默下來。
祁瑩擡腕看了一下手表,離開庭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忍不住焦急說道:“要不有什麼事,等下來咱倆再說吧,實不相瞞,一會兒,我還要出庭作證呢。
”
溫可馨神色黯然道:“為誰作證?”
祁瑩不假思索,啟唇微笑道:“當然是警方。
”
說罷,就欲邁步繼續往台階高處走。
溫可馨一把扯住祁瑩,急道:“這樣說來,你更不能去。
”
祁瑩大惑不解道:“為什麼?”
溫可馨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悲不自勝道:“因為……因為我不忍心看到你們父女二人對簿公堂!……”
祁瑩霎時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着溫可馨道:“你說什麼?”
溫可馨尴尬一笑道:“田市長……正是你的父親……你念念不忘的親生父親……”
祁瑩的頭腦中隻覺得一片空白,身體頓時如泥塑木雕般怔立在當地。
溫可馨從自己的項間取下那個瑪瑙項墜,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這是你當初送給我的,哪裡想到,卻是你父母與你相識相認的信物。
現在我完璧歸趙還給你吧。
”
溫可馨把紅色雞心瑪瑙項墜給癡怔無言的祁瑩戴上,塞回衣内,又将自己送與祁瑩的那條生肖項鍊取下,依然挂回自己的脖子上,自我解嘲道:“我還是戴我自己這條吧。
也許我的父母哪一天也能憑着它找到我呢。
”
她打開小巧的白色坤包,又把一張支票和兩串鑰匙取出,遞在祁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