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臀。
在買票飽覽詹妮弗·韋爾斯美色的人群中間,不少人被挑起了勃發的淫欲。
任何一個想當金發女郎的人就是真正的金發女郎。
眼下,我這位新鄰居的臉和色情明星詹妮弗·韋爾斯的臉一樣,絕頂動人。
她那微微上翹的妩媚的鼻子,她那噘得高高的小嘴兒,都顯得如此任性,如此傲慢,與性生活中所不可或缺的東西絕無二緻。
她的鼻孔向外翻着,她的手指——女權運動可以振作它自己!——厚顔無恥地塗上了銀灰色的指甲油,同她那灰藍色的眼睑相映生輝。
真正的一個美人兒!不合時尚的尤物。
西海岸的富翁們最最偏愛的那種人。
桑塔·巴巴拉?拉·喬拉?帕莎登娜?不管她在哪兒,她也肯定是從橋牌之鄉來的。
衣裝整潔的金發女郎待在這樣的地方是再好不過的了,其完美程度就好似撒在五香熏牛肉上的芥末面兒。
自治的加利福尼亞已潛入我的靈魂之中。
我真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這種淩辱,它簡直就像在猶太人上訴聯合會辦公室外面貼上一張卍字一樣欺人太甚。
這個金發女子令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帕蒂·拉倫,隻看一眼就想到了,我真想揍她一頓。
怎樣打呢?我也不知道。
但最最起碼也非叫他們别那麼得意不可。
于是,我便細心地聽下去。
她是個從頭到腳着裝講究,又喜歡喝酒的女人。
她能一杯接一杯地喝。
蘇格蘭威士忌,那當然。
切瓦斯雷加酒。
“切維斯。
”她這樣稱它們。
“小姐,”她喚女招待,“再給我上一杯切維斯。
多加幾塊寶石。
”她把冰塊叫作寶石,哈,哈。
“當然,你讓我煩透了。
”她對她的男伴說道,聲音大而自信,好像她能根據酒量的大小來決定屁股下面性欲的旺盛度。
真是座發電廠。
有些聲音就像調音叉那樣,能讓我們心中那隐秘的樂弦産生共鳴。
她說話就是這麼一種聲音。
這麼說是粗魯點,但無疑誰都會為了這種嗓音而幹出點兒什麼勾當來。
甜聲媚語下面那濕乎乎的小親戚會奉獻出同樣的東西讓你去占有的,這個希望總還是存在的。
帕蒂·拉倫便有此種嗓音。
每每嘴唇一沾上不摻水的馬丁尼雞尾酒,她就會變得很兇(她當然要硬把馬丁尼叫成馬提賽克)。
“是杜松子酒,”她說道,嗓音的狂熱、沙啞表明她情火已熾,“是杜松子酒讓老娘要找死了。
不錯,是這樣的,屁眼子。
”在這樣的戲谑中她也會十分溫存地把你裹進來,就像是說,上帝呀,甚至你,屁眼子,在她身邊你也會感到相當惬意。
但是那時,帕蒂·拉倫是屬于另外一種财富的,百分之百的派生财富。
她的第二任丈夫米克斯·沃德利·希爾拜三世(她曾一度努力慫恿我,要我去殺他)是個坦帕老富翁。
她把他折騰得夠嗆,這倒不是說她和他撕破了臉皮什麼的,而是說她的離婚律師助了她一臂之力,這樣一來,那個坦帕老富翁的經濟基礎就徹底動搖了。
她的離婚律師簡直像發憋足了勁的炮彈(我過去時常這樣痛苦地想象,曾有一段時間,每天晚上,他可能都在揉搓她的肚皮,但是人們不久便會從這樣富于獻身精神的離婚律師那裡撈到好處——律師提供證據時的表現就足以說明這樣做還是夠本兒的)。
盡管帕蒂·拉倫發育得很飽滿、很健壯又很野性,并且在那段時間裡,還像調料罐子那樣勁頭十足,他也還是把她個性中的那股子“硬勁”錘鍛成了纖弱的花草。
他對她進行了強化訓練(他是最早為了演出而動用錄像機的人之一),教她怎樣在證人席上裝出膽小怕事、戰戰兢兢的樣子,從而使審判者的眼睛變成——原諒我!——一位神魂颠倒的胖胖的老法官。
在審判結束之前,她的那些婚姻方面的過失(她丈夫也有證人)就都已成了一位受盡欺淩、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正派女子初次犯下的錯誤。
每位前來作證的舊日情人對她所進行的起訴都被視為再一次令人不快的嘗試,他們的目的大概就是要撫慰她那顆被丈夫弄得破碎了的心吧。
帕蒂可能會像個出色的高中啦啦隊隊長——一個從北卡羅來納州某鄉鎮來的、個子不高、上了年紀的鄉巴佬——那樣開始她新的生活旅程,不過,此時,在她準備與沃德利離婚(與我結婚)時,她已擁有一些社會所崇尚的斯文和優雅了。
媽的,她的律師同她在舉止上簡直就像倫特與方坦,他倆竟能在證人席上來回傳着一碗湯。
住在佛羅裡達海岸的那個老富翁,他的一個子嗣的基本财産就這樣給奪走了一份兒。
這便是帕蒂漸漸富有起來的緣由。
然而,越聽望夫台酒家裡的那個女人談話,我就越感到她和帕蒂殊非同類。
帕蒂的智慧是決不摻假的——這便是她能在愚昧和野蠻之間所必然忍受的一切。
這個正在改變我今晚生活的金發女人,在才智方面大概還差點勁兒,但她真應該有些。
她的舉止如同連着金錢。
要是萬事順遂,她可能會在她旅館的房間門口迎接你,隻戴着一副長到肘部的白手套(穿着高跟鞋)。
“說呀,說你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