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認為我用我的後一個問題挖苦了他。
他知道我沒有。
“愛國者隊,”我問,“今天能赢嗎?”
“是的。
”
“這是你的行家之見嗎?”
他搖了搖頭。
“是我的印象。
我是從風那兒聽到的。
”
“風什麼時候會判斷錯呢?”
“一般情況下,刮七回風有那麼一回。
”
“特殊情況呢?”
“刮一千回隻有那麼一回。
那時,它就在決定疑難問題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
“為什麼,”哈坡問,好像我們剛才什麼也沒說似的,“你在暴風雨到來前割了你的大麻吧?”
“誰告訴你的?”
“帕蒂·拉倫。
”
“你對她說了什麼?”我問。
他就像個孩子。
如果他準備告訴我,就會把什麼都說出來。
“我說她應該警告你,”他以最莊重的聲音答道,“讓你那些作物荒了也比你突然砍倒它們強。
”
“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你不聽。
這我信。
這就是兩天前的晚上你喝得醉醺醺的到我這兒時,我并不見怪的原因。
我猜你一直在抽自己的毒品。
你的毒品裡有邪。
”他說了這麼個字,好像邪氣是條掉在了地上、在火花裡扭動的高壓線似的。
“我到這兒來,”我問,“是想紮個刺花紋嗎?”
“不。
”他猛地一搖頭,“人們都不知道我有那種手藝。
我隻為我所崇拜的人做。
”他憂郁地盯着我。
“我尊敬你,”哈坡說,“因為你是個能操你老婆的男子漢。
漂亮女人讓我膽怯。
”
“你是說,”我回答道,“我到這兒來不是為了刺花紋?”
“不,”他重複說,“我本該讓你看看這扇門。
”
“那麼我想幹什麼呢?”
“你求我來次降神會。
你說你想找出你妻子在上一次降神會上歇斯底裡的原因。
”
“你不肯幫我的忙嗎?”
“噢,不,”他說,“不能有個比那更糟的夜晚了。
”
“所以你說不行?”
“我說不行。
然後你說我是個騙子,和一些難聽的話。
然後你看見了我的工具箱。
我的針放在桌子上。
你說你想來個刺花紋。
‘我是不會空手走的。
’你說。
”
“你同意啦?”
“頭一把沒答應。
我告訴你,說刺花紋是必須被尊重的。
但你總是走到窗前,大聲喊着,‘隻要一分鐘!’我想你是在對他們說話,要不就是一個人。
然後你開始哭。
”
“噢,胡說。
”我說。
“你告訴我,說你要是開不了降神會,我就必須給你紮刺花紋。
‘這是我欠她的,’你說,‘我誤解了她。
我必須帶着她的名兒。
’”他點了點頭。
“這我懂。
你這是在請誰寬恕你。
所以我說我要給你紮。
你立刻跑到窗子那兒,對外面大喊,‘你要賭輸了!’這可激怒了我。
我懷疑起你的誠意來。
但你似乎不知道我生氣了。
你對我說,‘把特普羅降神會上我告訴你的名兒刺上。
’‘什麼名兒來着?’我問。
蒂姆,你記得的。
”
“難道那次降神會上我沒說我想和我母親的妹妹瑪麗·哈德伍德聯系嗎?”
“那是你對另外一些人說的,但你對我耳語說:‘真名兒叫勞雷爾。
告訴他們的是瑪麗·哈德伍德,可想的是勞雷爾。
’”
“我就是那麼告訴你的嗎?”
“你還告訴我,‘勞雷爾死了。
我想找到她,她死了。
’”
“我不會說那些的,”現在,我對他說,“因為我希望知道她在哪兒。
”
“要是你認為她活着的話,那你是想利用那次降神會。
”
“我猜是這樣。
”
“那可能就是混亂的原因。
”他歎了口氣,好像這一聲歎息裡集中了人類的所有剛愎。
“兩天前的晚上,正當我開始給你紮刺花紋時,你說,‘我不會騙你——那個姑娘真名兒不叫勞雷爾。
她叫瑪蒂琳。
’這令我大惑不解。
在我紮進第一針時,我試圖和我周圍的暴力聯系起來。
那是對所有事情的基本保護。
你破壞了我的注意力。
接着,過了一分鐘,你說,‘我變主意了。
還是刻上勞雷爾吧。
’你把刺花紋都給弄亂了,前後有二次。
”
我默不作聲。
好像很贊佩他的話。
我感到沉默的時間夠長了,于是開口問,“我還說些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
你睡着了。
我給你紮完刺花紋時,你醒了。
你走下樓,鑽進車子,開走了。
”
“你和我一塊兒出來了嗎?”
“沒有。
”
“你從窗戶往外看了嗎?”
“沒有。
但我相信有人跟你在一起。
因為你一走出去,就變得大吵大嚷起來。
我想,我聽到了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試圖讓你平靜下來。
随後你們都開車走了。
”
“三人都坐我那輛波其車裡?”
哈坡熟悉馬達聲。
“隻有你那輛車。
”
“我是怎麼讓兩個人同坐在一個凹背座上的呢?”
他聳了聳肩。
我正要走,他說,“你叫她勞雷爾的那個姑娘可能還活着。
”
“你能肯定嗎?”
“我感到,好像她在科德角。
她受了傷,可她沒死。
”
“唷,要是你從風裡得到的這種感覺,那你有六分之一是對的。
”
外面一片漆黑,回普羅文斯敦的公路被最後的枯葉抽打着,這些枯葉掠過汽車頂,從森林的一個部分飄到另一個部分。
風狂怒地刮着,好像我最後對哈坡的窮開心,真的讓它不高興了,有可能已打翻了航船的狂風在猛抽着小汽車的車身。
幾年前,我曾經參加過另一個降神會。
哈坡的一個朋友就在這條公路上被撞死了,哈坡邀請我同我不認識的兩男兩女一塊去了他那兒。
我們坐在一張腿兒很細的茶幾周圍昏暗的圓圈裡。
我們的手掌放在茶幾面上,手指對手指。
然後,哈坡對茶幾訓了話。
他對着茶幾說起來,好像他的聲音真的會被聽到一樣,他告訴它,要它翹起一邊後再落下來,因此敲一次地闆說聲是。
要是茶幾想說個不字,那它必須升降兩次,敲兩下地闆。
“懂我說的意思了嗎?”哈坡問。
茶幾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