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利擔心,”我說,“潘伯恩死了。
他感到奇怪的是,傑西卡為什麼失蹤了。
他總是說,他應該直截了當地出個價買下那幢房子,但這麼幹會擡高價錢的。
”
“他沒對你透露帕蒂·拉倫在哪兒嗎?”
“他想讓我設法找到她。
”
“他怎麼酬謝你?”
“錢。
”
“多少?”
我為什麼要保護沃德利呢?我尋思着。
這是不是我家那種已經退化了的偏見?我家人都不願意和警察交談。
這時,我想到那個信号裝置。
“兩百萬。
”我說。
“你相信他的話嗎?”
“不信。
”
“他給你那麼多錢是想讓你殺她?”
“不錯。
”
“你能為此作證嗎?”
“不。
”
“為什麼?”
“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誠心要做這件事。
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在坦帕時就發現,一到商定做件驚人的大事時,我就成了一支受了潮的爆竹。
”
“我能在哪兒找到沃德利?”
我笑了笑。
“你怎麼不問問你那幾個向你告密的呢?”
“哪幾個?”
“開棕色大面包車的。
”
他點點頭,好像我走了一步好棋似的。
“告訴你吧,”他說,“他們不知道。
他隻是偶爾和他們碰頭。
”
“他想幹嗎?”
“他是通過私人無線電步話機與他們交談,然後再碰頭。
他隻是走到他們跟前,馬上又扭身走開。
”
“這你相信?”
“我還沒給他們點兒顔色看看。
”
“為什麼?”
“要是打傷了告密者的話,你可就會聲名狼藉了。
除此之外,我相信他們。
沃德利會那麼幹的。
他想讓人們相信他是個自命不凡的人。
”
“可能你并不十分着急在哪兒能找到帕蒂。
”
他左右搪塞,高聲嚷了一陣,裝出很鎮靜的樣子。
他用大手指頭把那個煙屁股弄滅,然後卷成一個球,扔進嘴裡。
沒有證據,他臉上的笑容暗示到。
“我沒錯,”他說,“你妻子會平安無事地回來的。
”
“你肯定?我可懷疑。
”
“咱們等着瞧吧。
”他溫和地說。
我不知道他說的有多少是真的,他說的假話裡胡編的程度有多大。
但是在他臉上除了一絲空虛的表情外,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又呷了口波旁酒。
大麻和波旁酒混在一起不是味兒。
看上去他喜歡這種結合。
他又拿出一支點着了。
“殺人犯真該死,”他說,“有時你會遇到這樣的案子,它會把根紮在你心上。
”
我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我接過他遞給我的大麻煙,抽了幾口,又遞給他。
“有這麼個案子。
”他說,“有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單身漢。
他順便弄個姑娘,把她帶到汽車旅館。
他和這個姑娘做愛,并說服她把大腿分開,同時用一次成像快速照相機把這個場面拍下來。
然後,他就把她殺了。
然後,他又拍一張,死前和死後對比一下。
拍完第二張後,他就溜掉了,把那姑娘丢在床上。
你知道他是怎樣被抓起來的嗎?他常常把照片收藏在一個影集裡。
一個姑娘一頁。
他母親是頭戒備心很重的看家狗,她把影集的鎖頭砸開了。
當她看到裡面的照片時,她昏倒了。
醒來後,她立刻向警方報了案。
”
“你幹嗎給我講這樣的事?”
“因為我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
我是個執法人員,它對我很有吸引力。
每個心理分析學家在内心深處都有點精神變态。
要是你在靈魂中沒有潛在的邪惡的話,那你絕對當不好警察。
我講的你感興趣嗎?”
“你講得不怎麼樣。
”
“噢,噢。
好的地方檢察官是不會讓你坐到證人席上的。
”
“我想走了。
”我說。
“我開車送你回家好嗎?”
“謝謝,我走着回去。
”
“我并不想惹你不高興。
”
“你沒有。
”
“我得告訴你。
我對那個有快速照相機的小子很感興趣。
他的所作所為與某種事實很相似。
”
“這我肯定。
”我說。
“沙揚娜拉。
”雷傑西說。
到了街上,我又開始哆嗦起來。
但這是種解脫,因為剛才我險些碰到我所說的一切。
我說的話都連在了一塊。
離開他辦公室後感到寬慰是很自然的。
但我恨那個家夥,他腦袋瓜子真靈。
他講的那件事的确叫我感興趣,讓我心裡直發癢。
他究竟想告訴我什麼呢?幾年前,我用一次快速成像照相機,給瑪蒂琳拍了不少裸體照片,并一一收藏起來。
不久前,我又照了許多帕蒂·拉倫的裸體照。
這些照片就像在暗礁中尋食的魚似的藏在我的書房裡,一想到這些照片在我這兒,我心裡就不是滋味,好像我有一把打開地牢的鑰匙。
我又一次問自己:我是那個慘無人道的殺人犯嗎?
我很難用語言來描述當時我有多難受。
我真的病了。
這回大麻煙發揮了作用。
我的喉嚨開始抽搐起來,一會兒整個胸部、腹部都跟着上下扭動。
從我食管裡先冒出一股膽汁,波旁酒,然後是肚裡的一切東西。
我靠着一個籬笆牆,把這種痛苦丢在鄰居的草坪上。
誰都會希望大雨能寬恕我的過失。
不錯,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