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告訴我往哪兒看。
’‘對,’他們會說,‘你是貞德姑娘。
第二個貞德。
’”他搖搖頭,“蒂姆,我的孩子,你就在這兒待着吧。
我隻去幾個小時。
在這期間,你怎麼不去打個電話?”
“給誰打?”
“飛機場。
你可能會問出傑西卡到這兒的時間。
”
“你是怎麼知道那就是她到鎮上的第一個晚上,或是他的?”
我聳聳肩,我不知道。
可是,當他走進地下室時,我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
要不是他在地下室樓梯上喊我,我是絕不會動一下的。
“蒂姆,我把小船劃到你的大船那兒。
出去走走。
我想把它們帶到離房子遠遠的地方。
”
我看見的是精靈,可他看到的是真人。
好啦,他去冒險了,可至少我還能出去走走吧。
我穿上派克大衣,從前門走出去,來到商業大街。
現在是下午,街上人很少。
但我知道,我不能在街上溜達太長時間。
街上靜得很,靜得就像是灑在地上的陽光,它們從頭頂上灰色雲團的縫隙中飄落下來。
我知道,海灘上會有由陽光和陰影交織而成的圖案。
在聽到我們那艘二十尺長的捕鲸者号船的馬達發動的突突聲(帕蒂的船)後,我轉向了空蕩蕩的海灘,走在沙子上。
那隻小船,被丢在停泊處,輕輕漂蕩着。
看不到海岸警備人員,隻有幾艘釣魚船往鎮碼頭方向開來,我父親正駕駛着捕鲸者号朝海灣駛去。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拖着微微作痛的雙腳,踩着沙子往回走。
回到屋後,我感到吃驚的是,出去走一圈使我精神了許多。
我按照道奇的建議,決定打幾個電話。
我先給機場打了一個。
我運氣不錯,在檢票處工作的那個姑娘是我的酒友。
她正好當班。
所以我可以問她傑西卡·龐德或勞雷爾·奧克伍德和朗尼·潘伯恩在過去的幾個星期裡是否來過或離開普羅文斯敦。
幾分鐘後她告訴我,十五天前傑西卡·龐德乘下午的航班來的,九天以前乘早晨第一趟班機回去的。
她在機場預定過來往機票,從普羅文斯敦到波士頓,由波士頓到舊金山,由舊金山到聖巴巴拉。
根本沒有名叫潘伯恩的旅客。
但那位姑娘回想起來了,龐德離開那天早晨她在值班,警察局長雷傑西開車送她到機場。
“照顧好這位婦人,他告訴我。
”姑娘說。
“他倆看上去很友好嗎?”我問。
“蒂姆,那天我因為頭一天晚上酒喝得太多了,沒看清。
”她邊想邊說,“我猜,他們很近乎。
”
嗯,這些話打開了可能性的栅門。
如果傑西卡·龐德獨自一人到這兒有一個星期,然後又飛到聖巴巴拉,又從那兒回到這兒,那麼問題就是:她是和潘伯恩一起為沃德利工作還是她自己?
我給鎮上房地産代理商打了個電話,我跟她最熟。
但她隻給了我那個波士頓律師的名字。
據她所知,那塊房地産并沒出售。
然後,我又給那個律師的辦公室打個電話,我自報名字是朗尼·奧克伍德。
當律師接電話時,我說,“思韋特先生,我母親,奧克伍德女士不得不到歐洲去處理一件緊急事情,她讓我和你取得聯系。
”
“嗯,你給我挂個電話,我真高興。
在過去幾個星期裡,我們卻在翹首而望,盼望你母親來。
她早該到我這兒來了,來送銀行擔保支票。
”
“是的,我知道。
”我說。
“那太好了。
請替我給她捎個口信。
現在我擔心房價将要上漲一些。
或者價格一定會漲。
要是我們得不到她準信兒的話,你知道,沒糧草我是守不住城堡的。
許諾畢竟是許諾。
我們得見到她的支票。
上星期,又有人出價了。
”
“我馬上和她取得聯系。
”
“你必須和她取得聯系。
事情總是這樣:多少年過去了,某幢房地産除了罰金和稅收以外什麼也沒得到。
突然,誰都想馬上把它買下來,在同一個星期内。
”他咳嗽起來。
“思韋特先生,她會跟你取得聯系的。
”
“我希望這樣。
你母親是個漂亮女人。
”
我馬上把電話挂了。
我是在扮演她兒子的角色,我知道的東西太少,不敢和他談下去。
但我的猜測得到了一些證實。
勞雷爾·奧克伍德可能打算為自己買下那幢房子。
這是不是會阻止沃德利,所以也涉及了帕蒂·拉倫?
我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帕蒂·拉倫會對想做這種事的女人怎麼樣呢?
“她會殺她。
”這毫無疑問是我得到的回答。
這樣一來,如果帕蒂·拉倫殺了傑西卡,用22号手槍加消音器,那麼雷傑西幹嗎要把受害者的腦袋割下來呢?是想把她最容易認出來的部分留在我的大麻地裡?難道帕蒂·拉倫恨我都恨到了那種地步,或者是雷傑西恨我恨到了那種程度?
打完電話後,我對事态的發展過程比剛才清楚了一些,氣也就更大了,目的感也更加明确了。
我覺得身上有了點兒父親的勇氣,這可能嗎?我不得不相信,樂觀主義是我最危險的嗜好,因為我現在想看看,我幾年前給瑪蒂琳拍的裸體照和最近給帕蒂·拉倫拍的裸體照。
這個欲望可夠古怪的了。
在這個時候,想想淫猥的照片,然後再看看它們,可真叫人感到精神振奮。
再說,我有着古典性格。
我上了樓,從卷宗箱裡抽出一個裝有照片的信封。
原來裡面裝着三張帕蒂的裸體照,瑪蒂琳的兩張。
這兩個女性,我真感到可怕,都把腿劈得老大,顯示出她們下身靈魂的金光。
一點不假。
可現在信封裡裝有十張光紙相片。
五個人頭齊刷刷地被剪了下來。
我知道,我也相信,就在這時,我父親已經選好了位置——他已到了深水區——準備把兩個人頭和錨鍊投入海裡。
他用繩把人頭綁在錨鍊上。
我知道,鬼城的襲擊立即把我打趴下來。
這是我一生中遭到的最強烈的攻擊。
“操蛋、醜惡、讨厭。
”第一個聲音尖叫道。
“勝利屬于盜屍人,蠢貨。
”第二個聲音說。
“是蒂米靈巧的手指,擊敗了那些兇手。
”
“把那個殘忍的草包打殘廢了。
割開裝滿膿血的酒瘤。
”
“喂,蒂米,聞聞臭屎,舔舔鼻涕。
”
“你是個侵略狂,你是個搶劫犯,你是個叛徒。
”
“把他帶進來——他偷走了我的房子。
”
“你是個搶奪犯,你在我的床上嫖過。
”
“把這個家夥的腸子掏出來。
嚼爛他的雞巴。
”
“他跟他爹幹的。
一對瘋子。
随時準備下手的殺人狂。
”
“你殺了傑西卡!”我耳朵裡有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