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指紋和掌紋都曆曆在日,正好把腳踝完全包住。
如果這個手印是在别人身上,光是這種詭異的視覺感,也能讓我立刻聯想到“血咒”“鬼手印”之類的事情。
我看得心裡厭惡,正琢磨着找點什麼東西把它擦掉,月野手裡拿着東西幾乎是跑了回來,不由分說蹲在我膝前,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放,是瓶酒精和一大團藥用棉花。
月野用棉花蘸着酒精,摁住我的腿:“南君,請不要動。
”然後就擦拭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幸福得有些飄飄然,心說哪好意思讓她幫我擦,忙不疊推辭。
可是月野卻非常執著,非要替我擦,我拗不過,隻好别别扭扭地坐着,又覺得這個場景很尴尬,索性擡頭看天花闆。
月野擦得根仔細,棉球摩擦皮膚的感覺癢癢的,可能是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酒精的刺激,隻覺得腳踝滾燙,皮膚還有些刺痛。
本來不是多麼複雜的事,可是月野對那個血手印像有什麼深仇大恨,擦得越來越快,估計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我隻覺得腳踝火辣辣劇痛,皮都要擦掉了。
我這才覺得有些不對了,急忙縮腳想掙脫,卻發現月野緊緊抓着不放手,很誠懇地擡頭看着我:“南君,現在沒有時間解釋,我剛才疏忽了,也許還有辦法補救。
”
這話說得我腦子嗡嗡直響。
難道我真的中了什麼“血咒”?那個傷者是誰?怎麼會給我下咒?
月野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張《聰明的一休》裡他媽媽親手做的、懸挂在寺廟院落的人偶一樣的紙偶,貼到手印上。
“噗”,一團火焰蹿起,藍汪汪的火苗瞬間把紙偶燃燒殆盡,化作幾片灰色的紙灰,飄了起來。
奇怪的是我根本沒有感覺到腳踝有燒痛感,反倒是一股涼絲絲的氣體好像從體内鑽出。
我穩了穩心神:“我出了什麼問題?”
月野托着下巴,認真地看着血手印:“希望這張紙偶能導出你體内的咒怨。
”
咒怨?我正要繼續問,忽然徹骨的灼燒感從腳踝傳來,随着“吱吱”的炙烤聲,手印像烙鐵一樣,冒着淡淡的灰煙,深深烙進血肉裡,而且越勒越緊,幾乎要把我的骨頭勒斷。
腳掌因為血脈不通,頓時變成了青白色。
我咬牙抵抗着這種疼痛,心頭像是被人一錘一錘地重重敲着,根本喘不過氣,全身頓時被冷汗浸透。
血液更是不受控制地向腳踝湧去,手印由紅色轉成黑色,瞬間膨脹起來,又狠狠勒下,幾乎觸到了骨頭,變成了詭異的紫色。
我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月野摁住我的肩膀:“南君,振作點!不能讓煙鬼的咒怨進到肺裡!深呼氣,快速吐出。
”
劇烈的疼痛讓我感覺腦子裡有無數鋼針刺來刺去,根本做不到月野所說的,隻能雙手攥拳,死死地抵抗着痛感。
月餅頭發濕漉漉地回來時,微微一愣:“南瓜,你怎麼了?”
我指了指月野,心裡想着由她解釋,月餅卻會錯了意:“你對他做了什麼?”
月野有些失神,不小心碰倒了地上的酒精瓶子,空氣裡彌漫着濃郁的酒精味道……
“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煙鬼!”月野凝視着急救室,“很快就有答案了。
”
月餅這才發現我腳踝的異常,連忙摸出瑞士軍刀,豎着把手印割開,一股黑血迸射而出,噴了他一臉。
奇怪的是,雖然皮肉被割丌,但是手印卻依然好端端地留在腳上。
這種描述很抽象,可是我看到的确實是這個樣子,腳踝的皮膚上有一條劃開的傷口,從傷口裡,可以看到手印牢牢地附在肉裡面,倒像是從體内長出來的。
“血咒?”月餅用刀尖挑開劃開的皮肉,探進去點了點手印。
這一下疼得實在是太徹底了,我倒是全身激靈着一哆嗦,悶在胸口的濁氣忽地吐出:“月餅!你丫有點人性不?不想着怎麼幫我解咒,拿刀子戳我很好玩嗎?”
月餅卻沒有理睬我,像是看到了什麼,刀子往傷口裡一探再挑出,連帶着一團白乎乎的東西。
我心裡大駭,丫别不是把我的腳筋挑斷了吧?我猛地跳起,卻發現剛才不能動的腳居然有了知覺,而且腳踝上的緊勒感也消失了。
“不要這麼做!”月野聽見我的呼喝,才發現月餅的舉動,驚呼着阻攔,卻晚了半步。
還沒等我看清挑出來的那團東西是什麼,隻聽見那團東西發出“嗤嗤”的聲音,化作一團灰色煙霧,依稀像一張人臉,順着我的鼻孔鑽進了我的體内。
略帶腥氣的辛辣感從鼻黏膜沿着鼻腔滑進肺管,不多時,肺部有種熱辣辣感覺。
時而緊縮時而膨脹,像是有隻手在一松一緊地捏着我的肺葉,但是一點也不疼,反而有種輕飄飄的舒适感。
“晚了……”月野懊惱地跺着腳,“煙鬼的咒怨開始了。
”
急救室的門忽地被推開,醫生摘下口罩,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請你們看看這個。
”說完又轉身進了急救室。
月野卻在椅子上坐下,早被扯破的和服根本裹不住她性感的身材,倒引來遠處不少人的目光。
月野咬着嘴唇:“我知道那是什麼,不需要看了。
月君,南君,你們進去吧。
我要靜一靜,時間不多了。
”
我摸了摸胸口,除了肺部的松緊感,沒有什麼異常。
月餅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闖了禍:“月野,我們需要你的解釋。
”
月野搖了搖頭,長發蓋着半邊臉:“你們先進去看看吧。
”
自從認識月野,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沮喪的表情,也意識到自己一定出了問題,和剛才那團人臉煙霧有關,但是偏偏感覺很舒服。
進了急救室,醫生和護士們都一動不動地盯着一台顯示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