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找導員說了,我們不能再住在這個寝室了,每次看到那兩張空床,我心裡就難受。
導員同意了,明天就找宿管處的人商量,把我們三個分流到别的寝室。
”
“我不要解散!”林穎突然大聲嚷起來,眼中噙滿了淚水,“就剩我們三個人了,還要解散,我不同意!”
“是啊,就剩我們三個了。
”邱素靈又大口喝了口啤酒,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最近我經常回想到一年半前,我們五個人在寝室結拜的場景,好像就在昨天啊,怎麼一眨眼,芳芳和曉曉就不在了呢……”邱素靈失聲哭了起來。
牛芳遇害的第八天晚上,她終于哭了。
原來,再堅強的人也會有疲憊、脆弱的時候。
受她的感染,林穎也捂着臉啜泣起來,一邊還哽咽着:“我不要解散……解散了,就真的一切都結束了……”
紀如萱抹了抹眼淚,幽幽歎道:“老邱說的對,是到了解散的時候了,我們再住在這間寝室,每個人隻會更加痛苦。
”
“那麼,來喝酒吧。
”
紀如萱接過邱素靈遞來的啤酒,坐在牛芳曾睡過的床鋪上,仰起頭,一口喝掉半瓶。
“味道不錯,跟我們結拜時喝的啤酒一樣好喝。
”
“對,我告訴你,啤酒之所以好喝,就是因為它太苦了。
”
“所以,我們今天一定要喝醉。
”
林穎也止住哭聲,走過來坐到紀如萱旁邊,從桌上拿過啤酒喝起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集體野炊嗎?”邱素靈笑呵呵地說道,“在許南縣的‘老鷹山’上,那天我們采購了一大包東西,結果牛芳吹牛說她是燒烤專家,交給她後,媽的把肉全烤糊了,呵呵,真是浪費!”
“别提了!那次差一點弄出火災,後來幸好下雨了,真是老天爺保佑啊!”
紀如萱剛說完,林穎又接過話頭,“你們還記得我們一起去北湖遊泳那次吧,遊着遊着,曉曉上身的泳衣不知道哪去了,她自己還不知道呢,結果上岸時那些男生那個尖叫啊,哎,我都替她丢人……”
“這事我記得,太搞笑了!哈哈……”
“哈哈……”
三人一同大笑起來,直笑到淚流滿面,最後,笑聲停了,場面陷入空前的沉默。
良久,邱素靈站起來,走過去坐到兩人中間,伸出雙臂分别摟住她們,“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五個都是好姐妹。
”
“對,永遠的好姐妹……”
淚水又從紀如萱眼眶中泛出,但她覺得,自己仍是幸福的。
這天晚上,她們真的都喝醉了。
翌日,導員王老師一大早就帶着宿管處的人來了,一番交談之後,三人得知了她們各自要去的新寝室的門牌号,都還在這個樓層,但不是一間寝室了。
“你們随時都可以搬走,晚一點也行。
”寝管處的阿姨說道,“反正目前沒有安排學生進這間寝室住的計劃。
”
“知道了。
”紀如萱黯然點了點頭,偷眼看林穎和邱素靈,俱是一臉傷感。
導員和宿管處的人離開後,三人各自坐在一張下鋪上,一時間默默無語。
“就像昨晚說好的,各自開始新的生活吧。
”邱素靈終于打破僵局說道,微微笑着。
“說實話,老邱,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紀如萱道。
“嗯?”
“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的。
”
“這個……那我以後要經常笑。
”邱素靈說,眼淚卻流了出來。
“林穎,你的十字繡咋樣了,繡完了嗎?”
“差不多了。
”正好十字繡就在身邊,林穎抖開來,是一個天使的圖案,繡得惟妙惟肖,隻差一對翅膀了。
“等繡好翅膀,她就能飛了。
”
“對,繡好翅膀她就能飛了。
”
紀如萱用力握住林穎的手。
“記住,咱們還是姐妹啊。
”
“嗯,一定不叛變革命隊伍。
”
早上,蔣小樓睡得正香,手機突然不安分地叫起來,迷迷糊糊中拿起來一看,是蔣冰兒來的電話,困意頓時消失了。
“喂,是不是指紋鑒定結果出來了?”電話剛接通,蔣小樓便急忙問道。
“哪這麼快啊,起碼要兩三天。
”
“哦。
你們拿了幾個人的指紋去比對?”
“牛芳,林穎,張佳茗,邱素靈,還有你老婆的。
”蔣冰兒說着“咯咯”笑起來。
蔣小樓沒覺得有什麼好笑,問道:“怎麼還有牛芳的?”
“是啊,火災發生後她還沒出事呢,當時給她們做完筆錄後,每個人都按了指紋印,這是規矩嘛。
”
“曉得了。
你找我幹嘛?”
“哎,”蔣冰兒聲音變得親熱起來。
“親愛的堂弟,下周二是我生日耶……”
“下周二……”蔣小樓掰手指算了算,還有四天。
“說吧,想要什麼禮物?”
“呵呵,你看着送吧。
”
“嗯,送套内衣給你行嗎?比較情趣的那種,我昨天逛商店看到一套挺好看的。
正好去買兩套,一套給你,一套給萱萱。
為了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