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有錢人的想法總是千奇百怪。
而我們窮人的追求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讓自己成為有錢人。
”
紀如萱歎了口氣道,“說實話,我真有點為她擔心,你沒見到她現在的樣子,情緒很不好,老覺得自己被毀容了,耿耿于懷。
”
蔣小樓笑道:“她以前也不很漂亮呀,還系花,我橫豎怎麼看都沒那個叫劉靓的漂亮。
”
紀如萱沖他一瞪眼:“我在跟你說正事!”
“什麼正事,難不成你想幫她?告訴你沒用的,她這是中國的‘富二代’共有的通病,心理素質差,一點點打擊都承受不起,這個别人幫不了的,非得自己走出來。
”
“那……萬一她真被毀容了怎麼辦?”
“我哪知道。
”
“哎,說真的,”紀如萱壓低聲音,“自打上午從醫院回來,我心裡一直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好像要出什麼事似的……”
蔣小樓伸手摟住她的肩膀,頗有深意地說道:“你别老是為别人擔心,多考慮考慮你自己的事吧。
”
紀如萱不解地問:“我自己有什麼事?”
“哦,我們的公司啊,你是老闆娘,總要操點心吧?”蔣小樓笑起來。
紀如萱沒笑,她已經猜到,蔣小樓大概有什麼事瞞着自己。
“對了,你上次說,還有一個人有縱火的嫌疑,是誰?”
蔣小樓猶豫了一下,緩緩說出一個名字:“牛芳。
”
“啊?”紀如萱愣了一下,旋即叫起來,“不可能是她,平時就數她跟曉曉最好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這麼做我不知道,但是,你上次告訴我她在廁所裡看見另一個劉曉曉,有這件事吧?”
紀如萱皺起眉頭:“不可以是幻覺嗎?或者……”
“沒有或者,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如果你連這都不信的話,那就永遠也看不清事情真相。
”蔣小樓鄭重其事地說道。
“至于幻覺,當然也有可能了,不過更大的可能是她在撒謊。
”
“撒謊……”紀如萱沉吟片刻,說道,“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說火就是她放的啊,這兩件事有聯系嗎?”
“你是豬腦子啊,兩件事是接連發生的,而且中心人物都是劉曉曉,沒聯系才怪。
”
紀如萱不說話了。
少頃,等情緒平複下來,她微笑着對蔣小樓說道:“雖然我不相信你的分析,但我覺得你很适合去做警察。
你當年沒考警校真是浪費人才了。
”
“我們家有我爸一個警察就夠了。
再說,我要是上警校了,哪還有機會認識你呢?”
兩人相視而笑。
生命無疑是珍貴的,但是對有些人來說,他們更加把一些東西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譬如金錢、愛情、美貌、名節等等。
當突然有一天他(她)追求的這些東西離他(她)而去的時候,對他(她)來說可能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而有些人,竟真的選擇了死。
劉曉曉在室友們去看望她的當天夜裡,趁陪床的護士睡着之後,偷偷爬上了病房的窗台。
護士出于職業敏感性,被她爬窗戶時弄出的細小動靜驚醒,但已經于事無補——劉曉曉回頭沖她笑了一下,便縱身跳了下去。
于是,死了。
一個星期前,她剛剛滿二十周歲。
一個星期後,她自己的人生以及别人關于她的記憶,永遠地停留在了二十歲這花朵一般的年紀。
有沒有輪回,沒人知道,總之她的今生今世就這樣完了,在她縱身一躍的瞬間,一切灰飛煙滅。
噩耗傳到學校,已是第二天上午。
714寝的女生們集體沒去上課,就連張佳茗也沒出門,留在寝室裡不斷安慰着哭得最兇的林穎和牛芳二人。
紀如萱倒沒有放聲大哭,一直表情木讷地坐在窗前,望着藍天白雲,以及偶爾從天空飛過的各種鳥雀,一群又一群。
就是沒見到一隻以往經常能看到的長尾巴喜鵲。
也許是知道這地方今天沒有喜慶的事,隻有悲傷,所以它們也識相地不來了吧?
邱素靈一直斜身靠在她的上鋪床上,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閉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好像從來都不會哭不會笑,喜怒哀樂全放在心裡,從外表上幾乎看不出一點端倪。
其實往往越是這樣的人,内心的情感就越豐富,隻是因為某些原因不願表達罷了,當然也可能是性格使然。
渾渾噩噩地度過一個上午,到午飯時間時,張佳茗不吭聲地自己跑去食堂,給四人分别打來飯菜,但沒有一個人接受她的好意。
“謝謝,我很累,現在不想吃。
”邱素靈說完又閉上眼睛,如老僧坐定般一動不動。
張佳茗又捧着飯盒來到紀如萱跟前。
“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吃飯了?”
“如果能吃得下去,我一定吃。
”
紀如萱十分吃力地沖她笑了笑,站起來,找出手機,撥通蔣小樓的電話。
“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
“我在店裡,正忙着呢,晚上回去再給你電話,就這樣。
”說完不等紀如萱出聲便挂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