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床上的手機說,“時間緊張,我們這就去吧,不等她了。
”
“行,我先上個廁所啊。
”林穎不好意思笑笑,走進了衛生間。
片刻,緊緊關嚴的門後響起她尴尬的聲音:“牛芳啊,沒廁紙了,你快給我送一卷過來……”
“這種事情叫我幹嘛!”牛芳郁悶地咕哝了一聲,找到廁紙後,捂着鼻子走進廁所。
晚上七點多,天早就黑了。
此時的天空呈現着好看的深藍色,如同海洋一個顔色,而一塊塊漂浮在上的淡淡白雲,不正如那奔襲曲卷的海浪的模樣嗎?難怪黃信然的處女作名叫《海是天倒過來的模樣》。
一彎委實不算很圓的白月亮挂在當空,臉朝下,一動不動地俯瞰着校園裡的一切。
當她看到女生宿舍那邊、一行五人踏着夜色從樓上下來時,不太滿意地彎起了嘴角。
張佳茗自然是走在最前面,拿着手電筒,在腳下的草叢間照來照去。
小小電筒發不出太多亮光,但卻是周圍三百米内唯一的光源,因此,位于她們身後不遠的那片小樹林裡,那個潛伏已久的幽靈,依靠這亮光輕易辨别出了她們的身影,視線始終固定在隊伍的最後一人——紀如萱的身上,眼看她一步步來到了鐘樓前面。
暗夜裡響起了一聲長長的歎息,接着,一個黑色的人影快步閃出樹林,朝着與紀如萱等人相同的目标——鐘樓方向走去。
“張佳茗,你确定中午走的就是這條路嗎?”紀如萱擡頭看了黑黢黢的鐘樓一眼,有點緊張地說道。
張佳茗點點頭,一邊繼續着在腳下草叢間的搜索工作,一邊小聲嘀咕:“中午來回走的都是這條路,真奇怪,難道不是丢在這邊了?”
“現在怎麼辦?”劉曉曉問,将聲音壓到最低,“該不會……真要進鐘樓裡面找吧?”
“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張佳茗歎了口氣,剛要轉身往回走,被林穎攔住,“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進裡面找找吧。
”她善解人意地說道。
“反正我們有這麼多人,也沒什麼好怕的。
”
“是啊,就當是探險了。
遇到什麼東西大家一起跑就是。
”牛芳也接了一句。
紀如萱看着她大義凜然的樣子,心想,這丫頭什麼時候變這麼膽大了?
“芳芳就會胡說,能遇到什麼東西!”劉曉曉狠狠瞪了牛芳一眼,看向張佳茗,“那就快進去吧,還愣着幹嘛。
”
确實如張佳茗先前介紹的那樣,從拱形門洞進去,迎面就是一間偌大的空蕩蕩的房間。
盡管左側那面牆上有一扇很大的窗戶,但大概由于背光,整間屋子都顯得黑咕隆咚的,到處彌散着一種腐敗發黴的味道,令鼻子很不舒服。
女生們相繼用手捂上了口鼻。
手拿電筒的張佳茗站在最前面,弓着腰,就着燈光四下裡仔細查找起來。
“怎麼樣,找見沒有?”劉曉曉在一旁急急地催問,目光跟着電筒的亮光移動,不敢朝四周看上一眼。
張佳茗沒吭聲,心裡其實比劉曉曉還要緊張,因為畢竟自己站在所有人前面,假如對面的走廊上突然有什麼東西沖過來的話……她身體微微顫了一下,連忙止住這種恐怖的幻想,繼續埋頭在地上尋找那個該死的樣品。
這一塊兒沒有,又往前走了兩步,離那條漆黑寂靜的走道更近了。
“沒有是吧?我們……還是回去吧。
”
說話的又是劉曉曉,估計要不是身邊有室友們陪着,而牛芳又一直握着她的手,分擔了部分恐懼,她早就要逃之夭夭了。
紀如萱走在最後面,因為寝室唯一的手電筒在張佳茗手裡,林穎等人已經圍在她左右幫着尋找,多自己一個上前也沒有大用,所以,她便像是為防止“突然襲擊”似的,警惕地朝四周望去。
目光在屋内囫囵轉了一周之後,落在了開在房間正對面的那條過道上。
過道逼仄而狹長,從自己站的位置望過去,隻能模糊地看出個大概,過道兩邊都是光滑的牆壁,沒有窗戶,也沒有側門開在牆上的房間,就像宿舍樓上的走廊那樣。
因為缺乏光源,目力所及之處僅僅是進入過道的兩三米遠,再往前就是一團漆黑了。
然而,紀如萱的目光仿佛穿過了黑暗,看到了走道的另一邊——是一個與這邊大小差不多的房間,隻不過拱形門被換成了老式的旋轉樓梯,階梯是木制的,上面落滿了灰塵和各種細小的雜物,甚至還有幾張焦黃色的舊報紙。
在樓梯通往二樓的拐角處,一前一後走着兩個人。
他們的步伐很緩慢,節奏一緻,每走一步,樓梯就發出咯吱吱的奇怪響聲……
“哎,這是什麼!”
牛芳略帶驚詫的聲音驚醒了紀如萱的“幻覺”,轉過臉,看到牛芳正借着手電筒的亮光,從地上抓起了一個小東西。
除了張佳茗,幾個人都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