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開始了他們的演說,我挂斷了電話。
那之後的又一天,我的秘書又成功截住了八個自稱是派蒂的男人的電話。
現在,他們本人親自出馬了。
“離我遠點兒!”我很不耐煩,等不及交通标志燈變綠,就飛快地轉過身,見車流中有空當,就朝街對面走過去。
“布雷德!看在上帝的份上,聽我說!”那個男人大聲叫道,“真的是我!”
我氣得後背都繃緊了,一直往前走着。
“我得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那個男人大聲嚷道。
我走到了馬路中間,不耐煩地等着車流中的空當。
“他們抓住我時,我正騎車回家!”那個男人大聲叫道。
我憤怒地轉過身來。
“記者在電視上提到了!離我遠點兒,要不我就把你打得屁滾尿流。
”
“布雷德,這會兒你要是打了我,會比小時候打我更讓你難受。
那輛自行車是藍色的。
”
氣惱之中,那最後一句話我差點就沒聽着。
派蒂的藍色自行車的影像引起了我的注意。
“電視上可沒提到那個。
”那個男人說道。
“那個時候的報紙上提到過。
你隻要往伍德福特的圖書館打個電話,讓資料部門查查那一年那個月的地方報紙上的大事就行了。
要了解派蒂失蹤的細節不是什麼難事。
”
“我的失蹤。
”那個男人說。
兩邊快速駛過的汽車都警告似的按着喇叭。
“我們住在一個房間裡,”那個男人說,“這個也報道了嗎?”
我不安地皺皺眉。
“我們睡上下鋪,”那個男人說着,提高了聲調,“我住上鋪。
我有個直升飛機模型,用根細繩吊在天花闆上,正好懸在我上面。
我喜歡把它拿下來,轉螺旋槳葉。
”
我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爸爸左手的小指尖在家具廠的一次事故中切掉了。
他熱愛釣魚。
我失蹤前的那個夏天,他帶你和我去科羅拉多露營,媽媽沒去。
她因為對蜜蜂螫過敏而害怕去戶外活動,甚至看見一隻蜜蜂她都怕得要命。
”
回憶如潮水般漫過。
僅靠查查舊報紙,那些細節這個陌生人一點兒也不可能知道。
這些事情沒有一件被報道過。
“是派蒂嗎?”
“我們的房間裡養了一條金魚,但我們倆沒一個願意洗魚缸。
一天,我們放學回家,卧室裡發出一股惡臭,魚死了,我們把魚放在火柴盒裡,在院子裡給它舉行了一個葬禮。
當我們再回到埋它的那個地方時,那裡多了個洞,鄰居的貓早把魚給挖走了。
”
“派蒂,”我開始向他走回去,差點被一輛汽車撞到,“上帝,真的是你!”
“我們有一次在房子裡練接球時打碎了一扇窗戶,爸爸把我們給關了一個星期。
”
這次,是我伸出了手,我從來沒有這麼緊緊地擁抱過别人。
他身上有一股留蘭香口膠和香煙的味道。
他的胳膊結實得驚人。
“派蒂,”我幾乎說不出話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