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達倫的嘴張開就合不攏了,他看到了那具怎麼也找不到的屍體,惡心的男人還穿着妖豔的短裙和破了的絲襪,身上泛着白霜,濃妝豔抹的臉,皮膚看起來凍成了青紫色,活像香港恐怖片裡的豔屍。
看周圍的環境,他是被放在一個冰庫裡。
不,還可能是那種專門送冰棒的貨車,整個貨倉都能制冷,和冰庫也沒什麼兩樣。
這玩意兒是什麼時候放進口袋的?在他昏迷的時候中,都有誰進過這間病房?剛剛還覺得住院安全的齊達倫,立刻懷疑自己的判斷。
照片的背面寫着兩行數字,上面那行寫的是:兩千四百九十八萬;下面那行寫的是一個新帳号。
盡管還處在失血過多的狀态中,齊達倫卻感覺全身的血都往頭頂上湧,他甚至覺得隻要掀開纏着的層層紗布,頭頂上會湧出一汪鮮血噴泉來。
他以為自己夠貪婪的了,沒想到吳仁義比他更貪婪。
之所以确定是吳仁義,是因為他心裡有本黑帳,跟他打過交道的開發商,去掉那些零零碎碎送的東西,誰送過多少錢,他心裡都有數。
關于吳仁義的那個數,正好是兩千四百九十八萬,而這筆錢裡,已經包括了前幾天給的六百八十萬。
看來這次的車禍就是明擺着的威脅,如果他不給錢,他們随時可能要自己的命。
“姓吳的,你他媽也太黑了!”齊達倫氣得一拳砸在床上,把床闆砸得悶響,他馬上打電話把兒子叫回來,讓他先回來,重新商量對策。
見到那張照片後,齊浩哲也驚呆了。
他沒想到老爸真的扯上了人命案子,更沒想到吳家人的胃口那麼大。
“爸,前幾天我聽小米說,吳家人最近跟一個什麼社會活動家來往密切,好像要出錢弄個榮譽教授當當。
他一個做生意的,要這種身份做什麼,難道還想玩政治?” “玩政治,玩他媽的雞巴蛋。
”平時最講究風度的齊達倫氣得爆了粗口。
齊浩哲被老爸的反應吓了一跳,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應該報告更多信息,回想起來,這陣子最愛玩的吳天寶也有些反常:“這陣子吳天寶都不太出來玩,天天在家憋着,不知道鼓搗什麼。
” “還能鼓搗什麼,不就是算計我。
聽着,盯緊吳家那小子,看他最近都去些什麼地方,如果屍體真是他們藏的,他遲早會去看。
然後盡快找到那個小米,給她一筆錢,讓她趕緊說實話,把她說的每一句話,都錄下來給我聽。
”齊達倫當了多年的領導,下命令很有一套。
齊浩哲帶上老爸的銀行卡,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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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下午,齊浩哲把還在上課的小米從教室裡叫了出來。上了車,小米還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想狡辯。
齊浩哲也不多說,隻是按照老爸的吩咐,往外掏錢了,一萬一紮,掏到第十紮,換來了小米的真心話。
“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來這裡念書才幾個月,跟姐妹們去酒店兼職賺點外快的。
那天,一個老伯找到我,說要請我幫個大忙,伺候好一位大官,他就付兩萬塊。
”小米猜出齊浩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再裝純裝矜貴,索性從包裡掏出一盒煙,娴熟地抽了起來。
“他說的那位大官,是不是就是我老爸。
”齊浩哲從老爸那聽說了小米的另外身份,對此并不意外。
小米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有否認。
“那後來呢,那男人跟你很熟嗎?”齊浩哲追問道。
“不熟。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男人,是那位老伯說,他還安排了另外一位美女,我們一起去。
我隻記得那個美女好高好高,就是說話聲音好粗。
我們一起拿的錢,每人兩萬,事前就付了的。
”小米看着煙,試圖讓自己不那麼尴尬。
“你不覺得兩萬塊有點多嗎,難道他沒有特别的吩咐?比如說,其他秘密的任務。
”齊浩哲也是出來玩的人,知道行市。
“我還是挺紅的,是我們那組的頭牌,不信你可以去問,我值這個價。
”小米一下子挺起了胸脯,為自己争辯,“秘密任務倒沒有,就說一定得伺候好了。
” “那天晚上,你什麼時候走的?”齊浩哲開始問到關鍵。
“上車後,我們吃了搖頭丸,還喝了點酒,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快亮了,我好想上廁所,一看他們兩人都還睡着,就沒吵他們,自己下了車。
我在附近找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廁所,後來……我就轉到一顆大樹後面,在那裡……解決了。
那小山其實也不大,但是,天快亮還沒亮的時候,一個人待在樹林裡好恐怖。
我聽到附近有貓頭鷹叫,吓得趕快跑,跑了一會兒才發現,找不到那輛車了。
”小米回憶着當天的情形,不敢跟齊浩哲對視。
“真的?”齊浩哲不相信事情那麼簡單。
“真的。
我膽小,那天又穿得好少,冷得厲害,不敢在林子裡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