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是連接扣準确插入滑槽,按順時針方向擰緊’……這用你說嗎!”
班長話音一落,底下已經“噗哧”、“噗哧”地響起低低的竊笑聲,還有幾個膽子大的,一邊笑,一邊斜着眼睛偷偷瞄着王旭東那一本正經的側臉。
“不許笑!”
大夥兒一個個趕緊直起背,繃起臉來,憋的臉紅脖子粗,大氣都不敢喘。
“王旭東!”
“到!”聽到點名,王旭東條件反射的站起來,打了個立正。
“知道咱隊裡一共有多少條水帶嗎?”
“報告班長,不知道!”
“很好!”班長“啪”地一聲把本子合上,背到身後,“明天你去把全隊的水帶都給接上,好好量一量,有多少米給我按10倍跑!”
王旭東活了十九歲從沒認過慫,哪怕是小時候被他爸摁着打,最後把雞毛撣子抽斷了他都沒求過饒。
他望着空曠的訓練場上呈圓型延伸閉環的跑道,一邊做着擴胸、拉伸的準備動作,一邊在心裡暗暗遐想着一會兒自己暈過去後現場亂成一鍋粥的場面,甚至還有不久之後,因為種種原因他被部隊開除的情形。
頭幾圈他跑的挺輕松,每每經過人群的時候,還不忘朝大家打個招呼、做個鬼臉。
班長始終一言不發,目光盯着他的身影,一臉高深莫測。
再跑幾圈,疲勞襲來,他有些氣喘不勻了,但一切似乎正朝他預想的結果發展,他幹脆加了把勁兒,跑的更歡實了。
二十圈下來,累的他口幹舌燥、大汗淋漓、四肢酸軟、腿肚子轉筋不說,喘氣都帶着一股鐵鏽味,仿佛一咳嗽都能咳一嘴血沫子。
可饒是如此,他仍然清醒的很,除了心跳加速以外,絲毫沒有半點要暈倒的感覺。
大家站在訓練場邊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唯獨吳道德在一邊興災樂禍地小聲說:“這下知道什麼叫樂極生悲了吧?榮譽都是一時的,想要出類拔萃,他還差的遠呢!”
王一兵說:“咱們都是新兵,水平都差不多,都得多磨練呢!其實……他那個答案也不算錯,距離遠可不就得接水帶,這個罰有點争議。
”
吳道德不贊同:“又不是玩腦筋急轉彎,正規測試隻有一個正确答案,否則不全亂套了?”
“反正我覺得東子挺厲害!”王一兵看着訓練場上不斷奔跑的身影,“你瞧,都22圈了,換作是我早趴了。
”
吳道德不再說話,轉過頭看向王旭東,眼裡又多了幾分不屑。
“王旭東加油!”大夥兒終于忍不住了,一邊替他鼓勁,一邊替他倒數。
“3圈!”
“2圈!”
“1圈!”
堅持着跑完了全程,王旭東像洩了氣似的翻着白眼,張着胳膊劈着腿,呈一個“大”字直接癱在訓練場上。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就在耳邊,他隻覺得全身沸騰的血液汩汩撺流,漲的血管隐隐發痛,毛孔也在無限擴大,汗珠順着毛孔争先孔後地往外擠。
累!真他媽累!可就這麼累成了死狗,他也還是沒暈,他想的那些,都沒有實現。
被舍友攙扶着回到寝室,王旭東已經累的不想再動,直接脫了靴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不肖三五分鐘就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