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歪!”
口氣柔和,充滿了安慰、關心之情。
趙一浩笑笑,把身子一挺:
“你看我的身子不是挺直的嗎?”
田融撲嗤一笑:
“行,就這樣!”
說完一回頭向衛生間走去。
田融在大學是學曆史的,與趙一浩同學不同系更不同級。
田融進學校時趙一浩已經是四年級的學生,他那時是學生會主席,田融則被他們班推舉為代表參加學生會的工作,兩人因此而認識并逐步産生了感情。
趙一浩畢業那年正碰上文化大革命,被送到離北京二百多公裡外的一個軍馬場勞動,田融和他書信來往不斷,一直到文革後期趙一浩調回北京安排工作田融也大學畢業時,他們才結了婚。
後來他們又一起到北方一個省工作了兩年再度回到北京。
在這個過程中田融一直是個人事工作幹部并被提拔為副處長。
來到這個省之後,由于趙一浩是省委一把手,按照回避規定田融不能再搞人事工作了。
組織部門征求意見為她改行安排時,她心一橫,說:“我隻有一個志願,上學校教書。
”因此而走進了大學當了教師,因為教齡短,雖然專業造詣深,授課反映好,至今也仍然是個講師的職稱,但她心安理得,一心撲在提高教學質量上。
剩下的時間便是照顧丈夫,當好“後勤部長”,為他解除後顧之憂,創造一個安靜、和諧的家庭環境,堪稱賢内助。
趙一浩洗過澡回到卧室,田融依然坐在燈下想心事,見丈夫回來便說:
“我還是覺得不踏實。
我看呀咱們應該做好兩手準備!”
趙一浩表情嚴肅地說:
“對呀,誰要敢胡來,咱們就同他鬥!”
誰胡來就同他鬥,這是趙一浩的心裡活動。
這幾年,每提出一項改革新舉措,就要遭到不少非議,他感到壓力很大,他總認為這次“例行考察”和這種情況有關。
田融從丈夫的表情和口氣看出,這句話出自趙一浩的内心。
看來他也真是做了兩手準備的,那另一手便是“鬥”。
他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鬥?你并得過!我的意思和你不一樣?”
“哦?”趙一浩說:“你的意思是?”
田融說:
“我的意思是,不行就回去搞你的老本行,免得一天到晚累死累活還要擔驚受怕!”
趙一浩說:
“現在說這些太早了,等着瞧吧。
睡覺,我困了。
”
說着他便帶頭上了床,而且很快呼呼入睡。
一宿無話,第二天早上他按時召開了省級領導幹部會,如實講明了考察組到來的消息和考察意圖,并對當前的工作與考察怎樣兩不誤作了安排。
為了讓大家心中有數,周劍非也在會上說了同考察組談話的先後次序。
沒有人發表意見提出什麼問題,對這類事大家都見慣了,有疑問也是陰在心裡或者三三兩兩私下議論幾句而已,不會拿到桌面上來的。
下午兩點半鐘,趙一浩來到省委招待所,他下了車徑直朝張老的房間走去。
組織部派來的聯絡員迎上前來告訴他,會議改在小會議室舉行。
考察組今天早上商定;省委書記趙一浩、省長蘇翔和組織部長周劍非三人的談話,考察組全體人員都參加,然後再分三個組分别進行。
這樣一來張老的那個套間客廳自然也就容納不下了。
趙一浩走進招待所一樓會議室,考察組的全體人員已經全部就坐隻等他的到來了。
趙一倍瞄了一眼,正中坐的是三老,宋局長離三者約空一兩個座位以示區别。
其餘人員則依次圍坐會議長桌的周圍,每人面前都擺好了筆記本子,可謂嚴陣以待。
三老的正對面卻空着一張椅子,趙一浩明白那是他的位子。
他下意識地想到了“三堂會審”,其陣勢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他走到那張空椅之旁,伸手和正對面的三老握手,正準備坐下卻聽宋局長說:
“一浩同志還沒見過考察組其他的同志吧,我來介紹介紹。
”
于是,他從趙一浩的身旁那一位起,依次一一介紹。
出于禮貌,趙一浩也依次一一握手,轉了一個橢圓型的圈再回到那張空椅坐下,稍事寒暄諸如昨晚睡得怎樣,适不适應這裡的氣候等等,然後話入正題。
趙一浩面朝對方的三老問道:
“張老,你看怎麼談?”
張老看看面前翻開的筆記本子,戴上老花眼鏡,邊看邊說:
“一浩,你看是不是這樣?首先嘛,請你介紹一下你們省的基本情況,然後嘛是不是着重談談這麼幾個問題:第一,全省的改革開放和經濟發展情況;第二,你們的經濟發展思路和發展戰略以及貫徹中央方針政策的情況;第三,黨建情況包括整黨是否結束,整得怎樣?第四,班子情況,包括是否團結,結構是否合理?成員是否稱職等等,當然嘛,主要是談省的班子,地、縣兩級概括說一下就行了。
第五嘛,談談還存在哪些問題,包括經濟的、政治的、領導班子和領導作風方面的等等。
”
說到這裡張老兩眼看着筆記本欲言又止,擡起頭來說:
“先談這些吧,其他的再說。
”
他回頭征求劉、李二老和宋局長的意見,得到首肯之後又面對趙一浩問道:
“你看怎樣,一浩?”
在張老開始談提綱時趙一浩早已拿出随身攜帶的小筆記本将幾個“考試”題目都記錄下來了,邊記邊琢磨:張老出的這幾道題目都屬一般性了解情況必談的内容,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他暗暗地放心了,幾個題目的答案全在胸中,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交卷的,他于是從基本情況起,款款地談開了。
趙一浩屬于那種口才好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