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了,她隻說了一句話,請你晚上八九點鐘到什麼舞廳去……名字我忘記了……”
田野便猜想出,那女人一定是蕾娜,可能又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需要他幫助。
他在公寓内略事休息後,便提早趕過九龍去。
田野坐落在“金殿”舞廳之時,晚舞正好剛剛開始。
舞客稀稀落落,倒是“湯團”舞女的數字比舞客來得多,音樂台上也是懶洋洋的,奏一個曲子要十來分鐘,是打算把這段時間拖過去。
舞廳裡的侍役更換了不少,但是也有幾個認得田野的,這個以狠出名的朋友好久沒到舞廳裡來了。
知道他的醜脾氣的,還是對他避之則吉。
新手上來招呼,田野要了一瓶酒,順便問了一聲:
“大班來了沒有?”
“我找她過來!”侍役很禮貌地答,相信到了這時為止,舞廳政策才大大的有了改革,是開始規規矩矩的做生意了。
不一會,舞女大班來了,她原是舞廳内的一個老牌舞女竄起來的,和田野雖不怎樣熟悉,但曾有過見面緣,她含笑在這位早到的客人面前坐下。
“你好久沒到這裡來了!”她說。
“所以我覺得一切都改變了!”田野似有感懷說。
“你說找那一位小姐,以前的差不多全走光了,啊!對了你以前老是找蕭玲珑的對嗎?但是現在,她的下落全無……”
“你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嗎?”
“唉,自從那天有人用硝镪水灑她以後,她進了醫院,以後,就再沒有知道她的下落!”
田野聳肩一笑,對這歡場上的女人,連惺惺相惜的情感也沒有。
“不要笑,到這種地方來,就是這樣的,‘長江後浪推前浪’,一個去,一個來,‘新陳代謝’,從來未有休止的,你再也找不到蕭玲珑,不過新上市的小姐很多,你要找那一個?我替你介紹好了!”
田野說:“我找小姐,向來都是要挂第一塊牌子的,請蕾娜過來好了!”
“啊,你倒是挺熟悉的,蕾娜挂頭牌,‘挑大梁’也是池中無魚,才把她提拔起來的,試想我們的舞廳裡,一連串出了這麼許多意外事件,化錢的先生們,誰肯拿着鈔票受恐怖呢?所以,也算是蕾娜走了鴻運……”舞女大班是個非常健談的人,也許這是挑選她為舞女大班的原因。
“把蕾娜請過來好嗎?”田野阻止她多說下去。
“先生,你不是第一天玩舞廳,當然會知道頭牌舞女幾點鐘才到的?”
“蕾娜居然也擺起架子來了?她未挂頭牌的時候,八點多鐘,就在舞池跳廣告舞呢!”
“此一時,彼一時,今非昔比。
不過,說句實話,這也是舞場老闆的規定,不論舞廳内的生意如何,頭牌舞女還是得搭搭架子的,藉此以擡高身價,噢,我的話說得太多了,反正我這老太婆多說了話,也提不起你們這些小夥子的興趣,假如你除了蕾娜以外,什麼小姐也不感覺興趣的話,我便告退了,蕾娜來到,我第一個把她送過來就是了!”舞女大班說完,向田野抛了一個秋波,便自行離去。
田野覺得無聊,詛咒蕾娜特意約他而來,還要搭窮架子……獨個兒啜着酒,又欣賞欣賞舞池裡流動的舞步。
舞客算是逐漸多了起來,但是和昔日的比較可差得太遠,也許是真的受了三姑娘的毀容案,及尊尼宋之被殺所緻。
倏而,大門口間走進來一個四方面孔的客人,他和田野迎面打了一個照臉,雙方都愕然。
原來,竟是彭健昌那壞胚子呢,他居然還是那末的消遙,風流快活,尊尼宋和陳老麼死後,還照樣的由香港渡海,來到九龍的舞廳裡來潇灑。
田野的心中,蓦的起了殺機。
彭健昌向田野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匆匆的便走開了,他早有訂好的桌子,和田野所坐的地方不遠,但他卻招侍役更調了,調得老遠老遠的。
田野燃了一支煙笑了一笑,他沒打算過去給彭健昌難堪,因為對要殺人,更應保持和藹。
不一會,頭牌舞女到了,她穿着一件金色滾黑邊的閃緞旗袍,金高跟鞋,金手提包,完全是一個少奶奶的模樣,氣派大得吓人。
舞女大班首先迎上去,指手劃腳的給她報告。
蕾娜頻頻點首,那一個客人重要,那一個客人不重要,那一個客人的台子應先過去敷衍,她心中有了數目之後,便迳自向田野的桌子行了過來。
她含笑說:“累你久等了!”
田野即譏諷說:“我生平是最守時的!”一面,他站起來招待蕾娜坐下。
“我真想不到你今天會來!”蕾娜說。
“不是你招我來的嗎?三姑娘和香魂怎樣了?”
“你稍為坐一下,我去應酬了客人馬上回來,三姑娘和香魂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決的!”
田野大為不滿,說:“你的凳子還沒有坐熱,就要飛台子啦?做了頭牌舞女畢竟不凡!……”
“我不把你當舞客,而且你并沒召我坐台子呀!别發蠻子脾氣,要同情我們舞女的境地!”她在田野的手臂上輕輕捏了一把,秋波瞟轉,迳自便走開了。
隻見她直向彭健昌的台子走過去。
田野非常不解,心中暗想,蕾娜這小妮子,莫非和彭健昌又有什麼瓜葛?竟找他做擋箭牌。
這樣想着,獨個兒無聊,便自斟自飲,那威士忌酒便去了差不多半瓶。
過了一會兒,隻見蕾娜和彭健昌好像有什麼争論似的,指手劃腳,舞女大班過去請她轉台子。
田野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命侍役招舞女大班過來。
說:“請你快點把蕾娜的台子轉過來好嗎?要不然我要走了!”
舞女大班微笑說:“蕾娜小姐說,你的台子是免帳的!”說完還是那樣的笑着,便姗姗的走開了。
田野覺得有點不大自在。
自然不好意思就走,他看看彭健昌,隻見他也呆坐在那裡,好像并非是到舞廳裡來尋歡的,滿臉愁容,似乎遭遇了什麼厄難。
蕾娜轉了約有三四張台子,始才重新走到田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