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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章 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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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

     原先,沈雁本是膽小如鼠怯懦無能的落魄公子,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會如此的轉變,這并非是酒後的失常,也許一個人投進的職業殺人的黑社會組織,漸漸都會變态,瘋狂起來…… 沈雁好容易才在他“正義”公司裡爬到了有些許地位,可以和霍天行直接接觸,可以在霍公館出進自如,可以伴金麗娃郊遊渡周末……雖然他因一時的理智控制不住,向金麗娃演出失儀無禮的事情而受到一陣無情的淩辱,但他仍不肯放棄上爬的機會。

    也許,沈雁是吃慣用慣的人,舍此以外,根本沒有生路。

    再者,就是懾于“正義”公司的控制,正如田野一樣,幹着比不幹要安全得多。

     金麗娃私人曾交給沈雁一件謀殺案。

    這是一個女人所委托的案子,謀殺一個吧女郎,因為這吧女郎和她的丈夫勾搭,還談到男婚女嫁的問題,同時兩人還串通謀殺她一次,所以她實行先下手為強,反過來購買“職業兇手”謀殺吧女郎,永除後患。

     此案乃屬于金麗娃平日交遊略有關系的太太輩介紹過來的,金麗娃為考驗沈雁的技能,所以并沒有交給霍天行,私下交予沈雁個人進行。

    金麗娃的原意,是想提拔沈雁,她并不因為沈雁對她企圖非禮,便把主意打消,而且還是照着原來計劃,給沈雁種種指示。

     那酒吧,名“荷裡活”吧,位在“荷裡活”道西南角的一條陋巷内,生意極為盛旺,每在入夜,客人川流不息,可說是一個小小的不夜天。

     以開設酒吧而言,多半是做外賓買賣的,但這個酒吧卻特别,不論那一國籍的客人都很多,也許是網羅了許多豔妹的關系。

     沈雁行事的對象是一個混血尤物,洋名叫做蓓蒂。

    他曾數度進酒吧去窺探這個女郎,在那烏煙瘴氣的場所,看那些洋水兵和狎客經常會有無恥難堪入目的動作演出…… 沈雁找到那個混血尤物,果然的可稱得上是“天姿國色”;身材玲珑浮凸,又穿着袒胸露背的洋服,小腿纖長的帶着混血兒的一種誘人的色素。

     臉蛋兒很甜,頭發和眼珠是棕黃色的,她在看人時無形中會有一種勾魂攝魄的魅力,走路時,胸脯會跳蕩,活是一顆肉彈,就可惜混迹在這種污穢的場所裡。

     沈雁幾乎着了迷,他自認緣悭,假如在早上一個時期,發現這尤物,相信也會墜入情網,而現在環境相反,他的任務,正就是要把這個女人的性命去掉。

     “像這樣美豔的女人,把她弄死了,是多麼可惜?”沈雁心中說:“我又何忍心辣手摧花?” 他想最好能拒絕這件差事,但回心一想,假如他不幹的話,金麗娃仍是會派另外的人去幹的,心理在矛盾交織之中……。

    “為自己在‘正義’公司中的地位,及前途而言,應把貪色的觀念消滅!”最後,他作了這樣的決定。

     沈雁原是歡場浪子,發現了就胃口的歡場女人,從不肯輕輕放過,但是這一次,他連請蓓蒂陪酒及跳上一隻舞的機會也沒,因為在這公開的場所中,他不能夠讓人留下了印象…… 金麗娃給沈雁有許多行動的指示,如何下手,何時下手何地下手! 到底沈雁對謀殺這一勾當的經驗稍差,不懂得如何設計。

     他得罪過金麗娃一次,希望能得到彌補,這時候将金麗娃視若神靈,言聽計從,一點也不敢違拗。

     金麗娃這種心理變态的女人,倒是不喜歡附首唯唯的男人,她認為男性應該有一種男性美;應該對女人的威力有一種反抗。

    所以她對沈雁的希望極為微小,但是既有言在先,仍然遵守諾言将此殺案授與沈雁辦理。

    她除了給沈雁計劃一切以外,行事的那一夜,她自己根本不出馬。

     這一夜,月黑風高,正合殺人夜。

     沈雁經金麗娃指示,已調查清楚了,混血女郎蓓蒂生活習慣的行蹤,舉凡一個做吧女郎的,是指有資格的吧女郎而言,都有她個人的秘室,換句話說,就是豔窟。

     因為做一個吧女郎單靠客人請飲酒,在酒錢上拿扣頭收入是不夠的。

    她們多半做一些吧外的買賣。

     吧女郎的出身并非個個低賤,(鹹水妹在外)最低限度,她們能說得通洋文,甚至于,有些還曾受過高等教育的。

    所以,她們不會輕易出現在旅館之中,或是把客人帶回自己家裡去,所以多半另設秘密豔窟。

    (沒有家眷者例外)每逢與客人“談好斤頭”以後,就把客人帶至秘室裡去,歡渡春宵。

     在香港那洋場十裡的地方,有些酒吧,還自設有秘室的,那是為貧苦的吧女郎而方便。

    但地位及資格略高的吧女郎,是不肯在酒吧附設的秘室裡行事,變成了公開賣淫。

    上等的,自設豔窟,中等的,三五人合資共同組織。

     蓓蒂就是一個已有了地位的吧女郎,曆年來撈錢不少,假如不是貪得無餍的話,實在可以實行收山了,但是蓓蒂仍不肯滿足。

    她的豔窟在離“荷裡活”吧不遠的一條冷巷,房子的外表,不怎樣潔淨,但裡面的布置卻非常的講究。

     蓓蒂遇有肯化大錢的客人們,便把他帶到這裡來,作肉體與金錢的交換。

     自從那位洋行大班,和蓓蒂結了不解之緣,互許白首之盟以後,蓓蒂果然的不再做那肉體金錢貿易的勾當。

    她所設下的那一間豔窟,就完全成為他們兩人私有的幽會所在。

     每逢星期三及周末,他們必定在那兒纏綿一番,以外的日子,那位洋行大班不會和蓓蒂見面,他有他的事業,有他的應酬,及有他的妻室監視。

    蓓蒂在未得到和這位老情人結合之前,她是在風月場中耍慣了的人,自然還是留連到酒吧間裡去。

     這天是星期三,蓓蒂和她的情人幽會的日子。

    沈雁很早便到達“荷裡活”酒吧,為的是要注意蓓蒂的動靜。

    他躲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回避大衆的目光,蓓蒂小姐來得很晚,有一個洋水兵向她胡纏。

    但蓓蒂極力擺脫。

     沈雁非常注意蓓蒂的動靜,看準時間,猜測她大概在什麼時候外出,去和她的情郎幽會。

     壁上的時鐘已指正十二點,沈雁知道那是時候了,他付過酒錢,比蓓蒂先一步溜出酒吧去。

     蓓蒂所設的豔窟,距離“荷裡活”酒吧并不遠,沈雁依照金麗娃的指示,來到一條冷清清的巷子之中。

    找到了蓓蒂所設的豔窟,沈雁對金麗娃的能力也感到奇怪,為什麼她能夠偵查出蓓蒂的秘密?其實他沒想清楚這是主事人告訴金麗娃的。

     他很有耐心的等候着,因為,這是他有關生命前途的一大戰局,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假如失敗了的話,就一切都完了。

    等了約有半個鐘點,果然的,巷口間有了動靜,鬼鬼祟祟的溜進來了一個衣飾入時的紳士,看樣子已是老态龍鐘,起碼在五十歲以上,沈雁忙躲至黑暗不易被人發覺的地方窺探,隻見那紳士闊步昂昂,直趨至蓓蒂的香巢之前,他有自備的開門鑰匙,扭開了大門,即迳自進去。

     這當可證明,屋子内并沒有雇傭人,要不然,為什麼他要自備鑰匙呢? 沈雁在門外徘徊,他原是個沒膽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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