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亮了,而且窗外透進的陽光刺眼,多晴朗的日子,田野爬起身來,看看鐘點,已經是接近十一點了,他沒想到一覺醒來,已睡得這麼遲。
也許是昨晚太疲憊的關系。
公寓中已是冷清清的,上班的早已上班,上學的早已上學,主婦都留在廚房裡備午飯。
田野匆匆走過鄰室,門上仍鎖着鎖,證明三姑娘沒有回家過。
“她是一個奇怪的女郎!”田野自語說:“她等我的時候我不回家,我等她的時候,她就不回來……也許我和她的緣份真就是如此吧?”
他洗漱完後,呆坐在屋子裡:“也許三姑娘會回來吃午飯吧!”心中這樣想着,便再次提起筆杆,繼續着文章,希望等到了二點以後,就能看見三姑娘。
文思不暢,那支呆滞的筆,還是和昨夜一樣保持了原狀。
十二點已經過了,下班放學的住客都已回家,就單隻缺了三姑娘一個。
吳全福本來是中午不回家吃飯的,但因為昨夜喝醉酒,身體不舒适,特别今天回來睡午覺。
難得中午能看見田野在家的,他要拉田野一同吃午飯,田野訛稱已經吃過了,實在是不願意和吳全福多談空話。
田野獨自留在房間内,忽然又自問:“我等三姑娘回來幹什麼呢?有什麼目的呢?”他起了一陣傻笑:“她不回來就算了,空等着有什麼意思呢?假如想看她的話,大可以晚上到‘金殿’舞廳去!何必要空等在家裡,把時間都浪費了,還有着許多事情要辦呢!找霍天行,解決周沖的問題……”
他剛行出樓梯,桑南施的司機江标迎面上來,又替他送來一束鮮花,上面又有一張小紙片,寫着:“田野:病好了沒有?假如仍未舒适,可以多請兩天假,一切都沒有問題,祝,快樂,南施。
即午”
司機還掏出一疊鈔票,交給田野說:“這是桑小姐替你借支的,半個月薪水,她怕你沒有錢用啦!”
田野感到好笑,半個月薪水,不過一百四十元,未免太微薄了,和“正義”公司所獲得報酬相較起來,是差得過遠,但桑南施的體貼關注,真使他難以拒絕,隻好領受了。
司機江标走後,田野便趕到茂昌洋行去;在正午時間,洋行裡的員工全下班回家吃午飯去了,隻留工役黃邦一人在那裡看守。
田野知道黃邦也是“職業兇手”群中之一員。
也就是霍天行的保镖!讓他留守在這裡自然是另有原因的。
田野向黃邦查詢,知道霍天行上午還曾經到辦公室裡來過,但金麗娃卻好幾天沒有見面了。
“下午霍經理會來嗎?”
他問。
“誰知道?”黃邦聳肩而答。
“霍老闆的公館在那裡你總該知道羅?可以告訴我嗎?”
“恕我沒得到許可之前,不能奉告!”
田野無奈,為避免嫌疑,隻有離開了茂昌洋行,在附近找到一家餐館,随意吃了點午飯,約兩點鐘,便又趕到茂昌洋行去,他希望能碰見霍天行。
把煩惱的事情迅速作個決斷。
部份職員已經上班,霍天行仍然沒有來,田野不願意和其他的人交往,便迳自進入經理室前的會客處坐下。
過了很久,辦公室外已經開始忙碌,但霍天行仍沒來的迹象。
田野如熱鍋上的螞蟻,焦灼不安。
周沖交給他的差事,限期一星期内完成,今天已經算是第二天,他仍茫然無頭緒,不知道應該如何進行,或者是斷然拒絕受命。
遇不着霍天行他就無法決定,倏而他想起了霍天行辦事室内的那一隻神秘的保險箱,有他簽過字的參加組織的志願書和工作紀錄卡片,假如想脫離“正義”公司的組織,這兩件證據也必需要取回來把它毀滅。
田野突然萌生冒險去偷取的企圖。
神經即告緊張起來。
霍天行曾說過範恩泉的故事,這個人就是因為想偷開霍天行的保險箱而自取滅亡,霍天行說,保險箱上是暗設有機關的,不按照規律去開啟即會觸電而亡……。
田野并不相信霍天行的說話,他認為霍天行可能是帶着恐吓的訛詐,再三考慮之下,他決定去冒險盜取。
“既然知道有流電暗設,隻要采用避電的工具就行了!”他心中想。
忽然,丁炳榮推門進來,他露出似乎找尋田野很久的神氣,劈面就說:“唉,田兄,你是怎麼搞的,最近公司裡為你的問題弄得烏煙瘴氣,前天霍天行和金麗娃為你的問題,竟大大吵了一次架,弄得臉紅耳赤……”
“那是為的什麼呢……?”他驚惶而問。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直提你的名字……吵得很兇呢……金麗娃還摔了一隻杯子,好像直在為你辯護……”
“那就奇怪了……”田野感到困惑。
看平常的态度,似乎是金麗娃對他的印象惡劣,霍天行對他的印象良好,而為什麼金麗娃會為他争辯?他們夫婦之間為他争吵的原因又是為什麼呢?田野百思不解,難道說他們已經知道了田野有脫離“正義”公司的企圖嗎?
“金麗娃在那天吵架以後,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