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付給你了,多出來的算是還你一部份債,剩下的再過幾天,就完全給你!”
但是劉文傑卻趁勢站起來了。
“哼,”他冷冷地嗤了一聲,說:“現在,我且抛開了債權人的身份,請問你!你是個剛出獄不到三天的小賊,窮得像個龜孫子,連保釋自己的錢也沒有,何來這麼多的錢管人家的閑事,請你招供!”說時臉孔闆下,俨如警署的審判官。
“天上掉下來的,地上長出來的,水裡鑽出來的……反正你管不着!”田野怒目圓睜,借着酒氣逞着意氣說話。
“哼!賊種!”劉文傑指着田野的臉孔辱罵:“我想你賊性雖改,不給一點苦頭給你吃是不招供的,來!乖乖跟我到警署去走一趟吧!”說着,就要伸手抓田野外出。
田野勃然大怒,雙手一擺,掙脫了劉文傑的手,随着捏起鬥大的拳頭一拳打過去,幸而三姑娘攔阻及時,将田野的拳頭接住,說:“田野,别胡鬧……”
劉文傑便找到了機會,有藉口将事情擴大,便叫嚣:“好哇!賊種,你敢打人嗎?剛出獄又搶東西還敢打人……賊種。
”
田野被逼無可如何,暴跳如雷,追着劉文傑要毆打,還不斷的回頂說:“打你又怎樣?無贓無證就算是搶了東西又怎樣……?”
吳全福在房外聽得情形不妙,也慌忙趕進來向劉文傑賠罪勸解。
“你們要打架到馬路上去打,别弄壞了我的屋子……”二房東閻婆娘慌慌張張探進頭來申責。
“哼!算你狠!”劉文傑傲氣淩人說:“假如有種,我們到馬路上去走一趟!”
“嘿!怕你不成?”田野仍在逞用意氣。
“好!有種的來,我們一個對一個比劃一下。
”劉文傑說着,首先跨出了廂房。
“走就走!”田野也追了出去。
三姑娘和吳全福兩人攔阻不住。
劉文傑一陣狂妄的哈哈大笑,直向樓梯跑下去。
“就看看你這賊種是怎樣的三頭六臂的人物?”
到這時候,田野假如不敢下去決戰,就枉為男兒漢子了,他絕不示弱,一直追在劉文傑的後面,走到街上。
馬路上正是夜市盛旺之時,燈光輝煌,行人如梭。
劉文傑說:“我們到黑巷子去!”
田野的看法,是君子性的決鬥,不懷疑劉文傑有什麼其他的陰謀,便挺起胸脯說:“什麼地方随你!我絕不含糊!”
三姑娘和吳全福怕田野吃虧,慌忙自樓梯上追了下來,這時,劉文傑和田野已經進入橫街的岔巷。
豈料在黑巷子間早已埋伏了一批地痞流氓,原來這天晚上劉文傑本就是有意來找三姑娘挑釁尋仇的,所以安排下一批人等候機會生事,碰上田野這個牛脾氣,自己找上去惹事生非,正中劉文傑的下懷。
“姓田的!”劉文傑忽然停下腳步。
“今天你是來打抱不平,還是故意來找我的麻煩?”
田野舉目一看,發現情形不對,四面八方埋伏的地痞流氓已經湧身出來,田野仗着體格魁梧,有着一身蠻力,滿不在乎,匆匆脫下外衣,緊捏在手中,向劉文傑虎視眈眈。
劉文傑吃吃笑着,傲氣淩人地說:“賊種,你好好跪在地上,向我叩三個響頭,叫我兩聲爺爺,我就放你一條活命!”
田野怒氣沖沖,絕不言語,等那些流氓行近,執起外衣就向一名流氓頭上蒙去,先下手為強,有如閃電般向劉文傑撲去,揪起他的衣領,捏緊拳頭,一拳照着胸脯打下,劉文傑萬沒想到田野在此情形之下,竟會先動手,閃避不及慘叫一聲,四腳朝天躺下,他本是個鴉片煙鬼,這一拳頭打得非常結實。
頓時就閉住了氣,躺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劉文傑招來的一批流氓,原是靠毆人打鬥吃飯的,看見田野動手,便蜂擁而上,抱頭的抱頭,拉腿的拉腿,拳頭如雨點而下,憑田野體格再好,力氣再大,“單拳難敵四手”,霎眼間被他們拖倒在地,這樣一來便吃了大虧,那些流氓,向不講究什麼打鬥道德的,拳打之外還加上腳踢。
三姑娘和吳全福趕到巷口間便被一名流氓攔住說:“你們兩人少管閑事!”
三姑娘眼看着田野被按倒在地上,頭破血流,怎能忍耐得住,便轉身飛奔,跑到大馬路間,高聲呼喊救命。
向過路人求援,這一呼叫,自然有許多好事的路人駐足圍上來觀看。
但是這些流氓,人手衆多,已分出人來把守在巷口間向各行路人打招呼說:
“各位朋友,大家借個光,各行各的路,少管閑事!”
這幾句話頗能生效力,路人便知道這是黑社會的尋仇毆鬥,誰肯沾惹這些無謂的事非,任憑三姑娘叫得聲嘶力竭,也沒有一個人敢挺身出來打抱不平幹涉了。
“狗娘養的臭婊子……”一個流氓沖上來揍了三姑娘兩個耳光,止住了她的呼喊。
複像老鷹攫小雞一般,将她揪進了黑巷子加以無禮淩辱。
這時,劉文傑已被他的手下弟兄救醒,撫摸着挨了一拳的胸脯仍然呻吟不止,看見田野已經倒卧在地上,滿身血迹,昏迷不醒,但仍心有不甘,走上前,狠狠地照着田野的腦袋踢了一腳,複又照着田野的臉孔吐了一口痰,這樣才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