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寶貝,讓我們無憂無郁,痛痛快快的戀愛一番!”
“你真喝醉了!……”
田野不顧一切,伸手扯着金麗娃的手腕,便向沙灘上飛奔,直至她跌跤為止。
“田野!你瘋了!……”金麗娃摔痛了,在叫苦。
“對,我瘋了,在瘋狂的世界裡,面對你們這瘋狂的一群,誰能不瘋了。
”田野說着,瘋狂地向金麗娃撲去,把她壓在沙灘上,像一隻禽獸,還不顧一切去扯她的衣裳。
金麗娃驚恐交加,又羞又喜,喘着氣說:“田野……你這是怎麼回事啦?……假如被人撞見,将成何體統?……”
她的嘴吧,忽的被吻堵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半推半就的,就隻好任由有着一身蠻力的田野擺布了。
田野是恨?是妒?是愛?是狂?……理智早被掩沒,在他的心目中似是為桑南施報複,為三姑娘報複——而這報複又有愛的成份在内。
“記得你毆打蕾娜嗎?”他忽然說話。
“不會忘記,因為我妒忌一切和你接近的女人……”她嬌喘着說。
“我經過了三思之後,始才想明白了以前柯大勇之對三姑娘苦苦逼害,乃是受了你的嗾使!……要不然,為什麼三姑娘剛搬出去,沈雁就租住下她所有的房間!這不就是證明麼?”
金麗娃忽然驚詫地呼叫起來:“啊,我可以向天發誓,那時候你在我的腦子裡毫無印象……”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麼?”
約數十分鐘後,兩個疲倦的黑影子自沙灘地上爬起來。
田野帶着懊喪,徐徐地趨至一株椰樹之下,仰天凝注,不知道他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似乎在這世界上,又增加了他對不起的人……
金麗娃在發着嬌嗔了,“看……你這野獸,把我的衣裳全撕破了?該叫我如何回家!”
田野竚立不動,像木頭人一般。
金麗娃也覺得詫異,這個大漢,有時粗暴有若猛獸,有時馴伏如同綿羊,平和時彬彬有禮,有時又甜蜜如同天使……這時候,又好像愁緒萬千,像木頭人一樣……
“田野,你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金麗娃爬起身來,好像對田野的無禮并不介意,忽然趨上前問:“你仍在恨我麼?”
田野搖頭,唉了口氣說:“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在這山明水秀,星月之夜,借着天地精華,假如你能懷孕的話,生出來必然是個絕世聰明的孩子!”
金麗娃豁而笑:“聰明如你,美麗如我,可對嗎?那可能成了一個絕世的妖怪……”
這樣他們相對大笑又來一個擁吻,深長的擁吻。
大屠殺仍在繼續進行,腥風血雨,恐怖籠罩着港九兩地,警方甚為頭痛,因為那些血案,多半經過嚴密的籌劃,或周詳的布置。
每件案子完後,都沒有什麼特别的線索留下,歹徒們的行蹤詭秘,神出鬼沒的……不過警方已把這許多血案聯想到一起,斷定為一個“職業殺人團”有計劃的殘殺。
和這些血案戰鬥最為劇烈的是司徒森和他的新助手譚玉琴,每發生一件血案之後,他們都秘密趕到現場調查。
加以研究,是否霍天行的爪牙所幹。
凡有可疑之點,都一一給它記錄,并暗中聘雇攝影記者,專事為他們拍攝照片。
司徒森發現,雖然這些血案在每一件案子的表面上都似不同。
但研究它的布局,以及消滅痕迹的方法,卻是出自同一手法。
因之他相信,絕對是霍天行的一夥人所幹,企圖藉此而移轉官方對大亞灣血案的視線。
司徒森在表面上是失蹤,不明下落,但暗地裡,卻是和警方互傳消息,交換情報。
尤其,他和警署的童探長交情甚笃,随時合作研究破案大計。
不過,在一個繁華的都市中——都市越是繁華,光怪陸離的事情越多。
血案,不光是一條引線,因此有時候有些兇殺案根本與“正義”公司無關,司徒森也把它歸拼到正義公司的案上去,所以,有時候許多偵查線索,便走上了歧途。
一天,田野在一簡易的謀殺案後,得到霍天行的激賞,以那沾滿了血腥之手,捧着一包裹鈔票,到堅道桑宅去了。
這十數件謀殺案的酬勞所得,田野已完全化在桑南施身上,每一次案子,至少有千餘元,高者,達五千元,積少成多,已有數萬元的數目,桑南施的債務雖多,但一項一項的逐件償還,也能于她大有幫助。
桑南施父親遺下的那所小洋房,又忽的改變了舊觀,那些無情的債權人,已把那些家俱一件一件的歸還回來,客廳恢複了原有的華麗,飯廳、她父親的書房,都逐漸回複了原狀……
再第二步,田野便是替她贖回電話和汽車了。
桑南施對田野的義舉甚為感激,但是她也有懷疑,田野原是窮措大一個,為什麼忽然會有如此钜資,而且他的錢源,又是斷斷續續的?
每次,當田野為她解決一件債務時,桑南施就要查根問底,問田野的錢究竟由何而來?
田野答得巧妙,他自承這些錢乃是非法所得——向大陸走私。
走私的确是很容易賺錢的,除了危險以外。
田野說:“我完全是為了你!”
桑南施無法不相信田野的謊言。
她除了以真誠的愛情來報答田野以外,實在再也沒有第二條路。
這時候,桑南施的大小姐脾氣已逐漸消除殆盡,因為自父親遭橫禍以來,社會上的種種情形使她明了了人生的真谛,她在忏悔之餘,常會用言語暗示,讓田野向她求婚,她自稱此後,能做一個典型的賢妻良母……但田野卻不同,心情比任何人更來得矛盾,他常自問,如此的賣命為桑南施償債,是否為了愛情呢?當然,他很愛桑南施,但在愛桑南施之前,曾更瘋狂地愛過三姑娘,還有金麗娃——那是屬于占有性的,除此以外,還有糊塗愛情的蕾娜……
他常自看那雙沾滿血腥的雙手,雖然,累累殺案多不是出于自願,但殺人畢竟是兇手,為錢殺人更是屬于職業性的兇手,他怎能沾污桑南施那高貴清白的身世……
有時候,在醉後,他也會獨自跑進教堂裡去,跪在聖像面前自我忏悔。
也許,那用意是希望能藉此再見三姑娘一面,傾訴他的衷腸,把曆年來積壓在心中的憂郁吐出來……
但三姑娘已是不再屬于凡夫俗子的人,緣盡情絕,連相遇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他實猜不到是不是三姑娘有意回避他呢?
司徒森經常出現在桑宅,因為田野還沒有正式表白和他合作,改邪歸正。
所以,他多半在桑南施的言語中找尋田野的資料。
桑南施也很懷疑司徒森為什麼屢屢查問田野的言行,她也是一個心靈機警的女人,也領悟到這也許與她殺父之仇有關。
司徒森絕口不肯吐露田野的秘密,因為一個做偵探的,旨在隐惡揚善,他知道田野的本性并不壞,隻是踏進歧途,而且田野肯為桑南施的債務奔波,足證他已受良心譴責,這樣的青年人尚有藥可救,……他隻希望田野能及早回頭,助他破獲“職業殺人團”的大血案。
一天,霍天行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