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霍天行怎會對這事件調查得如此清楚?他怎會知道沈雁失蹤,而又被扣在司徒森手裡,顯然的,金麗娃甯死也不會在霍天行面前吐露真相,那末他們夫婦兩人反目,也是為此原因了……
出發的時間已将接近,大廳外的那批職業兇手正等着乾杯預祝勝利。
田野的心情極度不安,他沒有機會能和金麗娃見上一面。
這時候真需要和金麗娃相對口供,免得霍天行問下來牛頭不對馬嘴。
田野蓦的又在想,金麗娃會不會把責任全部推到他的頭上呢?以她平日狠毒的作風,很可能會這樣做,要不然以霍天行的精明,既能偵查出沈雁失蹤之真相,又為什麼不能查出究竟是什麼人主持?
這時大家已舉起酒杯,預祝成功,出發的時間更是接近了……
自然,這時候霍天行已沒有機會再向田野苦苦追問,第一項工作,他們是檢查槍械,第二件是對表。
“好啦!我們該動身啦!”霍天行說完,大家即紛紛穿雨衣戴雨帽……空氣好像緊張起來。
霍天行又撥電話至鴻發公司,茂昌洋行兩地方其他的人員,命他們依時出發到目的地會合。
這個案子,是霍天行自己主持的,所以對整個的行動計劃,田野和周沖都同樣是受支配的傀儡。
雨仍下得很大,霍宅屋外的那一條水溝湍流着急水,潺潺的發着聲響,連水都漫上來了。
霍天行有自備汽車,金麗娃的那一輛脫蓬汽車便交給周沖應用,很奇怪的,這一次魏律師也參加他們的行動。
“田野,你到我的汽車裡來!”霍天行特别向田野招呼。
田野逃避不了,隻有硬着頭皮鑽進車裡,這時候女傭銀寶,已替他們把大鐵閘啟開,三架汽車魚貫而出。
天下這末大的雨,屋外連可以蔽身的地方也沒有,自然也不用擔憂屋外有人躲着偷窺。
三輛汽車駛上大路,在大雨中急疾而馳。
隻見雨點在車燈照射下如千千萬萬的銀絲,把前路都遮掩了。
這正是大好的行事時間,也就是那遊擊首領大好的逃遁出香港的時間,天時地利人和,都已配合好。
霍天行對這件工作更有信心,更有把握。
田野坐在霍天行的身旁,心情忐忑不安,他并非為當前展開的殺人工作而起恐懼心,而是為沈雁的問題尚未獲得解決,假如霍天行弄清楚了是金麗娃幹的糊塗事,又将會對金麗娃怎樣呢?
汽車已駛上皇後大道,直向銅鑼灣方面駛過去,貼着海沿走,可看到海上的洶濤駭浪,象征了這批殺人者的心情……田野回顧,背後坐着丁炳榮和餘飛兩個,他們的臉孔好像行屍一樣,絕無情感……
不一會,已将快抵達公共碼頭。
霍天行把汽車駛進一處較為冷靜的地方停放。
霍天行領先,一個個跳出汽車。
“大家分散開行走!”他說着,扶着手杖,一拐一拐的在前領路。
其餘兩輛汽車的人員也到達了。
冒着雨,大家縮着脖子,在雨中奔走,漸漸,已來至碼頭附近。
那兒堆疊的貨物不少,什麼木箱啦,或是零零星星的廢鐵啦……
這種公用的民營碼頭,原就沒有什麼人管理,雜亂無章,但由此也更容易供霍天行他們躲藏。
霍天行按照計劃“安樁”,自己親自巡場“把風”,雨未停過,遙望海外,大大小小的船影停泊在那兒,也分不出那一艘是屬于誰的。
“田野,你到這邊來!和我走在一起!”霍天行又向田野說。
他好像怕田野遁走似的,一定要把田野拖在身旁,田野知道,霍天行對他的盤問還未結果,在這個進行殺人的時候,每個人都是殺氣騰騰的,田野又起了懷疑,萬一他的對答會有了差錯,霍天行不會借此機會,将他一并殺掉?
所有的職業兇手,逐漸到齊了,在碼頭上潛伏下,按照計劃,每個人守住自己預定的據點。
周沖是負責第一道關口的,把人放進來,即實行封鎖出路……
實行狙擊的是丁炳榮餘飛幾個,布置得好像天衣無縫,萬無一失。
碼頭上回複平靜了,人影也看不見一個,那些殺人者都在據點找到了足以隐蔽身形的東西躲藏起來。
靜待他們的獵物陷入重圍。
霍天行和田野是伏守在一堆淩亂的空木箱之旁,霍天行将雨帽壓得很低,露出一雙灼灼的目光,像一隻發着夜光眼惡兇的猛獸。
他又拉着田野說話了:“究竟是你主持的,還是金麗娃主持的?”
田野縮着脖子,好像畏縮,他早計劃好如何回答:“金麗娃是你的夫人,你何不去請問他?自己妻子的話,總比外人的話值得相信!”
霍天行不樂,怒目圓瞪說:“你不是不知道,為這件事,我們夫妻兩個反目………”
“那末,我不妨勸息你,金麗娃常說,你對她精神上虐待!為的是你要對她一家人報複……”
“她連這些話也向你說嗎?”霍天行又露出了殺氣。
“這是她積在心中的病魇,不吐出來,會患精神病症。
其實,金麗娃對你的愛情始終不變,要不然,怎會習慣去學習殺人……”田野很冷靜地回答:“所以,我用最大的友誼來勸息你!”
“不用勸息我,把話題岔開!我們夫妻的事不用你過問,我問的是沈雁的案子是否金麗娃主持?——我的意思是金麗娃學習殺人,而擅自接下案子,使沈雁失事!”
田野打了個寒噤,頓時又為金麗娃的性命起了擔憂,他說:“可否首先讓我請問你,你怎會查出沈雁失蹤的原因,又是誰給你打的報告?……”
“你們做的事,我自然知道!”
“不!我已知道是誰,說實在話,我的身旁,以及金麗娃的身旁,甚至是你的身旁,全布下不少的暗箭,肖小之徒随時随地可置我于死地,所以傳話的人,可能有折扣,我不得不給自己冷靜……”
這幾句話有點效力,使霍天行楞了。
過了半晌,才說:“……不可能!這是事實,金麗娃在香港大酒店的應酬中擅自接受下了一件案子,這是事實,而且你為桑南施之債務,不擇手段找錢來用!……”
田野一想,經常泡香港大飯店的,除了周沖以外,再沒有别人,由此可聯想到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周沖打的小報告。
周沖對金麗娃和田野懷恨至深,老想加以報複,甚至置他們二人于死地。
自然,在末後兩次殺人案的進行,田野并沒有派沈雁參加,周沖乃細心眼的人,些許事情會引起他的懷疑。
同時,又見金麗娃和田野接觸頻頻,這僅是個多星期以來的轉變,金麗娃原先曾經和沈雁厮混了一個時候,為什麼突然的又回到田野處?……有許多疑窦,周沖很快的便能斷定沈雁出了問題。
再注意金麗娃的臉色,整日郁郁不樂,周沖便旁敲側擊的,先實行在金麗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