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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四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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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睡美人,竟挑逗不起他絲毫邪念。

     蕾娜在睡覺中受到驚動,微微的發出一種嬌澀的哼聲,那張鋪着久久沒洗滌垢穢床單的木床,竟能使蕾娜甜睡似棉。

    她翻了個身,摟着枕頭,又睡熟了,……也許是太疲倦的關系…… 做一個紅舞女,在普通舞客的眼光,會以為她們的生活舒暢,跳舞既是遊戲,既可得錢,又可得名,而且有時候還可以搭搭架子…… 但是身外周圍的煩惱又有誰人可知?逢人迎笑,即算心中有着更多的愁苦,也得向人迎上笑臉,尤其在戀愛方面,有誰會真真的愛上一個舞女呢?除了那些敗家子弟,纨袴兒,或者是三妻四妾專蓄儲姨太太的……而且多少還帶上邪淫性質,成敗不計,且看紅舞女落得好收場,又有多少人? 蕾娜也許就是這種原因纏上田野了。

    所以,她不惜以在舞廳打烊後,拖着疲勞的身體趕過香港來,守候在田野的破房子之中……這也可以說是她的聰明,也可以說是她的愚昧。

     田野在三姑娘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以後,似乎對男女之間問題冷淡了下來,尤其金麗娃和桑南施的種種,還在困擾他,他怎肯又再拖上一個蕾娜? “蕾娜!起來,起來。

    快起來呀!”他再次推搖蕾娜的身體。

    肌膚接觸,使他突然起了異樣的感覺,心腔開始跳蕩,他想起了那糊塗的一夜。

    心中猶有餘愧,這時倒需得用理智來克服一切了,他心中在想。

     “蕾娜……你醒醒呀……”他再說。

     蕾娜醒過來朦胧地張開眼,她這時的形狀,真有點像三姑娘。

     “噢,你回來了……”蕾娜露出甜笑。

     “現在幾點鐘啦?……” “四點半過了!”田野看着手表。

     “啊,你現在才回家嗎?每天都是如此嗎?”她并不坐起來,仍躺在床上伸懶腰。

    “真糟糕,我一躺下竟睡了一大覺!”随着她掠了掠頭發,又說:“我倒很奇怪,你今天并沒有喝酒!” “找我有什麼事嗎?”田野的語氣中,似有下逐客令的迹象。

     “啊!想起你就來看看你,”蕾娜籲了口氣,像天真無邪的孩子。

    “不過,每來看你一次,都需得要很有耐心,一等,五六個鐘點!看你也累了,要我讓床給你睡嗎?” 田野對付女人的心腸原是最軟不過的,這時候,他目不轉睛地凝盯着蕾娜的姿态,頓生憐惜之心。

    同時,天還沒有亮,假如下逐客令,能叫她到那裡去? “來!我讓你——”蕾娜見田野默默無言,看樣子,就可以知道他心事重重的,自己識趣,起身躍下床來,找尋脫下的高跟皮鞋。

     田野更不好意思,忙說:“不必,天已快亮了,我并不想睡,還是讓你休息吧!” “占了你的床,我于心不安……”她的語氣似乎也有點怨田野的無情。

     田野以慚意半推半就的,重新把她拖至床上。

     蕾娜不是喜歡僵持的人,很容易便馴服的,她重新躺到床上,還讓出地方給田野坐下。

     “這樣!你坐在床畔陪我聊聊,一會兒便天亮了,我馬上就走!” “不!我陪你去吃早點!”田野說。

     “我請客好了!” 田野笑笑。

    他矜持了半晌,帶着勸息的态度說:“蕾娜,我想說這話已經很久了,當一個紅舞女實在不容易,尤其能在舞廳挂頭牌,更是得來不易,諺語說:‘創業易,守業難’,做舞女的也是一樣,爬上頭牌之後,就應該知如何守!在歡場上,最着重要的還是名譽,做舞女能明哲保身,就會越竄越紅,越爬越高……” “好啦!好啦!”蕾娜已領會他的意思,制止他再說下去,“難道說,你以為我是個浪漫不羁的女人嗎?” “不是這樣說法,因為我看見香魂和三姑娘的下場,所以順便說說……” “噢!提起三姑娘,我今天倒看見她了!” “是真的嗎?”田野又驚又喜,“在那裡?” “今天中午,我上銀行提款,在彌敦道上,和她相遇,假如不是她喊我,我都幾乎不認識她了,她着一身修女的衣服,黑紗披着頭……她說,天主堂派她去做見習護士。

    ” “三姑娘能做護士嗎?這簡直難以令人置信!”提起三姑娘,田野的心情總是慘傷的。

     “她說,是她自己要求的,神父給她考慮了很久!” “在那一間醫院呢?” “就是以前她和香魂住過的那間……‘聖瑪利’醫院……” 田野籲了口氣,他恨不得馬上就插翅飛到九龍的聖瑪利醫院去,看看這位失意正在受苦受難的愛人。

     蕾娜看出田野的心思,抿着嘴兒。

    又說:“我也曾向她提及了你……” “她怎麼說呢?”田野似有一線希望。

     “她叫我别提了,她希望能把過去的一切完全忘記,更不希望能看見你!” “這是不容易辦到的事,即算神仙也不可能,誰能把過去忘掉了呢?”田野感傷地移步趨至窗前,推窗外望。

     天色已告朦胧,魚肚白遠在東方,晨霧尚濃,随着晨風如輕煙般逐漸消散。

     “天已經亮了,我該走啦!”蕾娜帶着失望的語氣說。

    一面,她取下她的大衣。

     這句話驚醒了田野,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房間内呆了一宿,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但是給外人知道,還是不大名譽,趁在公寓裡的人尚未起床,他們可以悄悄溜出去。

     尤其公寓裡的長舌婦相當多。

    不給他們發現可以省去很多的事情。

     “我陪你一同走走吧!我答應請你吃早點的!” 蕾娜含媚一笑,無可無不可的! 次日,田野很早到達“聖蒙慈善會”,這天似乎是他非常緊張的一天,有許多事情待辦。

    同時,他還希望能抽出空暇,到九龍聖瑪利醫院去一趟,看看三姑娘。

     桑同白到達辦公室時,田野即找他談話,要求他給吳全福介紹一個靠得住的醫生,而且在醫藥費上還希望打個折頭。

    因為田野知道,吳全福的傷勢不輕,試想玻璃沫藏在腸胃,誰能受得了。

    即算找到了名醫,能把玻璃沫全部取出,醫藥費也是不得了的事。

     桑同白考慮片刻,即撥了個電話給他的老朋友,是一個著名的内科醫生,把田野的委托詳細說明。

     那醫生回答。

    病情未經診斷,還不能下斷語,假如嚴重的話,可能要開刀,即是内外科醫生會診。

     桑同白即寫了一張介紹卡交給田野,說:“這個醫生,是我數十年的老朋友。

    醫術高深,經常義務治貧苦病人,你隻管讓你的朋友去看病好了,無論需要考慮醫藥費問題,我們辦的是慈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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