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田野老愛在女人堆裡鬼混,我看他賺的幾個錢,全送到女人手裡,遲早連性命也送掉……”金麗娃悻然地說。
同時,心中也暗覺奇怪,在正義公司裡,一直有人監視着田野的行動,而為什麼蕾娜搭上田野,她連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呢?“這個女人常常來嗎?”她再問。
“不!一個月中,有個兩三次,不過,你是知道的,田野是經常不在家的!”
是時,公寓裡被他們說話的聲音驚醒了的人,紛紛都探出頭來窺探。
田野還不知道何時方會回家,金麗娃知道不适宜繼續留下去,遂向沈雁說:
“我該走了,你最好把那個女人也攆走!”
“……但是我害怕田野的牛脾氣……”沈雁有點為難。
“你可以把這帳挂到我的身上!”
“但田野不會怪你而會怪我……”
“田野真和她那末好嗎?”
“不,你會知道,田野對待女人,都特别和氣!”
“那末,你隻管把她攆走,一切有我負責!”
金麗娃悻悻然的走了,是時已将近四點,距離天亮不久了。
那些房客雖然不知道金麗娃的身份,但他們可以看出是為田野房内有另一個女人而發出争風。
他們大驚小怪地趨上前向沈雁問長問短,沈雁隻有支吾對付,免得把此事渲染擴大。
沈雁是同情蕾娜的,至少她對田野的癡戀,就值得同情。
他把房客應付過去後,即靜坐在房中,陪伴蕾娜,殷殷的向她慰勸。
差不多到了天亮時,親自送她離去。
等到田野回返公寓時,一切都已恢複平靜了。
金麗娃夜訪田野之事,很快的便傳到了霍天行的耳膜裡。
霍天行非常氣惱,又很暴躁地向金麗娃責備,他認為金麗娃無異等于出賣“正義”公司,出賣他的性命,以及田野和她自己的性命。
霍天行說:“大亞灣的血案轟動了港九,萬人觸目,警方的視線正嚴密的投在我們的身上,而且司徒森那老警犬失蹤,是什麼詭計尚不得而知。
柯大勇莫明其妙的被殺,是什麼人下的毒手,又是高深莫測……有這許多疑問,正是‘正義’公司的危機,我們正需以靜對動,冷靜的應付未來無可預測的危困……因為田野是個易于沖動的,大亞灣之血案,報紙上把他的姓名牽連上去,因此,更應該和他暫時隔絕關系,以免拖泥帶水又扯到了茂昌公司……。
”
金麗娃百詞莫辯,同樣的也起了惱怒。
她說:“既然這樣,你何不幹脆也把田野殺掉,永除你的後患?……”
霍天行不禁楞了一楞,其實他早有此打算,礙在金麗娃從中作梗,又看在田野的性格剛直,甚得手下人心,可以和周沖互相牽制利用,所以一直猶豫不決,現在被金麗娃道破心事,非常不自在。
金麗娃和霍天行激吵後,便拼命喝酒,心頭百感交集,最為打擊她的,還是田野有了一個可疑的姘婦?……整個下午金麗娃躲在房間内悶悶地一語不發,霍天行倒是個可以做表面工夫的人,言行可以随時變化,他看見金麗娃的面色可怕,為不願走極端,便開始改用緩和的語氣逗她說話。
但女人的性情往往是如此的,得寸即要進尺,你越是低頭時,她越是神氣,霍天行所說的話,她非但不理睬,而且掩上房門,匆匆的換衣裳,似有外出之意。
“其實我并沒有說你什麼,隻是為大局着想……假如我們這次失敗,曆年來所努力付出的心血,便會毀于一旦了!……”霍天行站在門外說。
金麗娃仍然不搭腔。
不久,她已換出一件黑紗晚服,塗脂抹粉,滿戴珠光寶氣的手飾,似乎要參加什麼宴會似的。
“你上那兒去?——”霍天行像有點忍耐不住了,憤然地問。
“你管不着!”金麗娃冷冷地答。
于是,霍天行怒火沖天,咬牙切齒地說:“你假如有膽量再去找田野,那我一定把他殺掉!”言下,似有點酸性作用。
金麗娃也楞了一楞,複又冷笑說:“我巴不得你把田野殺掉,同時,連我也一起殺掉,可以除你的積恨,解脫你對我們報複的仇怨……”
霍天行頓時口張舌結,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金麗娃裙帶款擺,扭着臀部,便迳自啟門外出,同時,還把那個高大的女傭銀寶帶走。
臨行時,甚至于連霍天行也不看上一眼,表示她的餘怒未消。
霍天行怒不可遏,執起電話,便撥到鴻發公司,坐鎮在那兒的是丁炳榮,霍天行命令他跟蹤金麗娃。
金麗娃駕着車讓她的女傭坐在車廂之後,不久又到達永樂東街公寓。
是時,已将接近晚飯的時間,田野并不在家,這是可想而知的,金麗娃毫無顧忌的,直接去找沈雁。
沈雁正在整裝,準備去赴女朋友的晚宴,金麗娃來到,使他驚異。
金麗娃說:“沈雁,假如你肯放棄女朋友的約會,我請你吃晚飯去!”
沈雁受寵若驚,莫明金麗娃的用意,呐呐說:“田野并沒有回家啦……”
金麗娃即發嗔說:“别管田野!我邀請的隻是你!”
沈雁更是不安,其實,他渴念金麗娃妖豔已久,就隻是沒有這份膽量,他恐懼霍天行的殺人不見血,又恐懼周沖的殘暴不仁,又害怕田野的蠻脾氣……現在金麗娃竟自己送上門給他,不由得使他想入非非,他以為金麗娃需得調換口味,又看中了他,自此以後,他可以取周沖和田野的地位而代之,至少,一個副理的職位,将不成問題,好像田野一樣,隻要老闆娘看得中,什麼問題也可以迎刃解決。
“老闆娘有什麼吩咐!那怕是女朋友,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照樣可以放棄……”他說。
“那末,你穿好衣裳,就跟我走吧!”金麗娃說。
“上那兒去呢?”
“你别問!跟我走就是了!”金麗娃在發命令。
沈雁自命不凡,能得到老闆娘的青睐,自認為三生有幸,豔福不淺,那還敢多說半句話,乖乖的換上整潔的衣裳,跟随金麗娃走出公寓。
女傭銀寶端坐車座之中,這使沈雁感到費解,據他知道,金麗娃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