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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平地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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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野垂下了頭,大步跨出門去,司徒森親自駕了一輛車停在門前。

     譚玉琴将沈雁挾進汽車去,車門仍開着,田野站在門外想進去,又不敢進去。

     司徒森向他招手,但是臉孔是冷冷的。

     田野問:“現在,我的地位究竟是和沈雁一樣,被俘?或是我姓田的,還是姓田的?” 司徒森将腦袋偏了一下,說:“假如你高興,進車子裡來,我送你回家去,要不然,你自己步行回家去!”這句話,表示司徒森對田野還未有敵意,仍将他當朋友看待,所以,假如田野再不走進車子去的話,就表示他的懦弱了。

     田野跨進汽車,看見譚玉琴強逼沈雁雙手放在背後,再給口中含着一個好像橄榄大小的銅鈴。

     這手法非常巧妙,在一個大都市裡,控制一個俘擄,除了他的動作,一雙手以外,還要顧忌他會放聲呼喊。

    所以,沈雁口中既含了一個銅鈴,他想呼喊,必先把口中的銅鈴吐出來,如此銅鈴必然會發出聲音,譚玉琴便可以先發制人,甚至于可以将沈雁擊昏。

     沈雁早已吃足苦頭,那還敢反抗,譚玉琴吩咐他怎樣,他就怎樣,一點也不敢違拗。

     “田野,正義公司的生死存亡,已到了最後階段,我希望你能及早作決定,這于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棄暗投明,改過自新,重新為人……要不然,後悔莫及!” 田野無法給自己作一個決定,實在是顧慮太多,他垂頭喪氣的,任由司徒森和譚玉琴說什麼,也不搭腔。

    汽車走得很快,隻片刻工夫,已來到永樂東街,司徒森倒是很守道義的,說送田野回家,他就真做到。

    當汽車在公寓門前停留下來時,譚玉琴替他推開車門說: “田兄,難道說,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有一個決定麼?” 田野無語,鑽出車門,竚立門前,似有特别感覺,忽的聽得銅鈴聲響,似是沈雁已把它吐了出來……田野知道,沈雁還有許多話要和他說,但是他已是被俘,即算說盡千言萬語,自己也無法給予幫助…… “田野哥……”沈雁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譚玉琴已在他的背脊上擂了一拳,沈雁實不勝荷負,咳嗽不疊。

    譚玉琴又把銅鈴塞到他的嘴吧裡去了。

     田野咽了口氣,他暗自忖度,假如司徒森無法破案,沈雁将永遠是一個代替受罪的人,如此的虐待,将使沈雁受折磨緻死為止……。

     沈雁并無大過,隻是他的家庭教育不好,使他成為一個纨袴子弟,敗家之後,隻有走上絕途,投進了殺人者的圈子。

    田野猶豫了片刻,忽向司徒森說:“你們究竟是怎樣處置沈雁呢!” “這很簡單,‘職業殺人’不擇手段,我乃‘職業偵探’,破案也不擇手段!”司徒森很輕松地避不作答說:“田野,這已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我隻希望你不做到後悔無窮的地步,而且桑南施對你鐘情已深,我很願意給你們做月老,也可以讓我彌補‘大亞灣血案’之失策,使桑同白在九泉之下能夠瞑目……” 之後,司徒森駕車就走,田野看着那輛帶着神奇性的汽車消失,它帶走了沈雁,及田野感到無可解決的一切紊亂……他呆若木雞,守候門前,過了許久,才燃着了煙卷慢步踱上樓去。

     沈雁之所以被扣在司徒森手裡,乃為金麗娃個人私下接案而失算,金麗娃委托他找尋沈雁的下落,現在既已有了信息,自然得給金麗娃一個回報。

     但是該怎樣去報告金麗娃呢?假如把司徒森和譚玉琴合作的經過情形和盤托出來,很可能會惹起誤會,至少,金麗娃個人就會懷疑田野和司徒森勾結,後果又将不敢想像。

     同時,田野又添了許多新的問題,因為沈雁是個沒出息的人,鴻發公司有許多尚未了結的案子,他全部知道。

    假如要繼續完成這些案件,就必需變更謀殺方法,而一切的謀殺方法,都是經由霍天行批準的,突然變更,霍天行必然會查問下來,那時候,沈雁落網的事情,仍需給他報告…… 田野跨進了房間,和衣倒在床上,因為腦筋裡有許多未曾解決的問題,所以毫無困意。

    吸着煙,注視那袅袅的煙絲直升向天花闆,由那飄忽不定,像輕雲般散失的煙絲裡,使他幻覺更多。

     “禍是金麗娃闖的,假如被霍天行知道了,他對金麗娃怎樣呢?……”田野的腦海中忽然又多了一個問号。

    這問号是很難消除的。

     沈雁無疑是被犧牲了,霍天行當不會僅為一個沈雁而拿整個的大局和司徒森拼鬥;但損失沈雁一人,又很可能就影響整個“正義”公司的大局。

     田野越想越是旁徨,好像那一條路都無法走得通。

    投向司徒森,自量能力對付不了霍天行,繼續為霍天行努力……前途将是永遠暗淡下去……而且,還有一個金麗娃和沈雁的問題夾在當中。

     逐漸,田野的腦海中湧現出一個“殺”字。

    殺,……,殺,這批人盡是罪惡之徒,殺之不赦,于是,他的腦海裡是一片血紅,好像他自己也被這血海溶化……。

     他朦胧地睡熟了。

     次晨,大清早,田野即被人搖醒,張開眼來,發現站在床前的,竟是金麗娃。

     這妖婦大清早肆無顧忌的迳自走進一個單身漢的房間,未免過份大膽,公寓裡的住客,都未起床,萬一起床後給撞見了,豈不要引起誤會嗎? 田野因為睡眠不足,精神恍惚,腦海裡仍還是昏沉沉的,昨夜的許多問題,好像全忘記得一幹二淨了。

    “這樣早找我,可有什麼吩咐?”田野問,神色又是冷冰冰的,和昨夜駕車伴送金麗娃返宅時似乎又完全是兩個人了。

     金麗娃在床上坐下,歎了口氣,輕聲說:“昨天晚上銀寶告訴我,你在離開我家時,有一個大漢抓住你,強架你同走……” “她在做夢,誰能抓得住我……”田野含糊駁辯。

     “她偷窺你離去,的的确确看見的……難道說沒有嗎?”金麗娃似有不解。

    “她慌慌張張進房來告訴我……那時候,我正要更衣沐浴,聽她這樣說,又慌忙把衣裳穿上,追出來,駕着汽車追趕,但是已找不到你的下落了……當真的沒有這回事嗎?” 田野皺着眉宇,“可能銀寶是看見了鬼……” 金麗娃起了懷疑,她的俏眼盯在田野臉上,凝注了一番,又說:“但是,後來我怕發生了什麼錯失,趕到這裡來,公寓裡的人全睡了,隻是你還未回家,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田野兩眼一翻要撒謊到底。

    “我肚子饑了,離開你的家,就在附近的小鋪子裡吃了一點宵夜!也許就此錯過!” “奇怪了,難道真個銀寶姐看見了鬼?她是向來不撒謊的!”金麗娃楞楞地注視田野,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殺人過多,是經常會眼花的,沒什麼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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