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做什麼!何必要‘扒頭’搶功呢?”
丁炳榮很有忍耐性,隻瞪沈雁一眼,繼續說:“沈兄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田兄是此案的主持人,我們應該盡最大能力盡量做得好,給田兄争面子,我看還是由田兄露面吧!現在已是二點四十五分,我們就展開行動如何?”
田野聽丁炳榮說,霍天行是故意回避開這件事,便猜想到内情有蹊跷,逼在這種環境與形勢之下,他不能再把這件事拖延下去,最低限度,也得暫時敷衍過去。
丁炳榮見田野躊躇,便說:“不必猶豫,我已經有一個小兄弟守在堡壘街處,監視溫宅的動靜,不管計劃如何?我們先到現場看看,也許對行事的計劃有點幫助,相信堡壘街你還沒有去過呢!”
堡壘街是英皇大道的一條橫街,位在“七姊妹”的中段,有店鋪,有住宅,環境并不怎樣熱鬧,但越過英皇大道靠海邊的地方,卻有着“明園”等幾個公共的遊樂場,所以連帶着這條街位也能夠開店鋪做買賣,假如以住宅來說,這該是中層階級的住戶人家較多。
由于附近設有“遊樂場”的地段,多半是不夜天的,趕夜場的,或興盡而歸的人們,來來往往,這于職業兇手的行事來說,是非常不便利的。
“假如發生不測事件,可以往‘遊樂場’走,購票入場,擠到人多的地方,可以‘魚目混珠’。
”這是丁炳榮告訴田野的行動秘訣。
果然的,在堡壘街十八号對街的屋檐下,坐有一個衣衫褴褛乞丐形狀的少年,蹲伏在一家人家的門前,抖瑟地,像在打瞌睡,沒想到他竟是丁炳榮的小弟兄呢。
丁炳榮首先付錢,十元的紙币兩張塞到少年手裡,到底他們還是講究現金交易的。
于是,少年乞丐便提出報告。
他說。
“溫克泉下午五點多鐘就外出了,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過,溫太太四點鐘外出過一次,到五點半始回來,似是故意避開不和溫克泉會面,在七點鐘的樣子,她的表哥,蘇先生來過,兩人匆匆外出,大概九點半鐘的樣子回來,推算這時間,大概是看了一場電影吧……”
“現在還沒有走嗎!”丁炳榮問。
“還沒有哪,昨天晚上他是兩點敲過才走的!”
“溫先生的習慣大概是幾點鐘回來呢?”
“沒一定哪,昨天晚上根本沒有回家,今天早晨回家彎了一彎,停留還不到半個鐘點,就走了!”
“很好!你這工作還要繼續!”
“錢哪?”少年乞丐攤開了手掌。
“照樣,明天早上給你二十,晚上完事後再給二十!”
“不行,明天有‘哥頭會’,不加價錢,我不幹了!”。
“狗娘養的,‘哥頭會’你能夠撈四十元一天嗎?你想刁鑽,我找你的‘阿哥頭’說話去!”丁炳榮破口責罵。
這樣,那少年乞丐便不敢再多作言語了。
乞丐走後丁炳榮向田野沈雁兩人說:“現在,我們不妨守在這裡,看看情形如何,假如溫太太和那姓蘇的,真的保持那種可恥的行為,我們還可以主持‘正義’順便懲治那對奸夫淫婦一下!”
這句話田野倒聽得非常順耳,到底“正義”公司内還有正義感的人存在。
“我認為現在讓田兄闖進去最好!”沈雁建議說:“趁那對奸夫淫婦正在裡面……我們捉奸捉雙,那還怕他們敢不依從我們?”
丁炳榮立即反對說:“我們的工作,限期是七天,到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我們還沒有正式給人家一個通知,現在開始着手,就不宜走極端,任何事情應該有一段緩沖時間,給人家有一個反省的機會……”
沈雁搶着說:“那末正義公司每次行動時,是否有給被殺者有一個逃生的機會呢?”态度有點狂妄。
“你别和我擡杠!假如你一定要獨斷獨行,不妨先在‘正義’公司混上個三五年,能夠獨擔任務時,一切事情由你作主!現在你還得聽我的!”丁炳榮半開玩笑半申斥地說,弄得沈雁臉紅耳赤。
“我們三個人聚在這裡惹人注目,還是分散開來比較好,看姓蘇的什麼時候出來?溫克泉什麼時候回家?我們到兩點鐘的時候,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于是,丁炳榮沈雁便分散開去,在街位上成品字形各據崗位,互相照應。
田野呆守在那裡,精神上是非常緊張的,也是充份無聊的,默默的對着一座幽黯的屋子,那窗格子透出黃膽病似的燈光,沒有一點動靜,也看不到些許痕迹,好像根本沒有生物在内。
田野已抽掉了兩根煙卷,看腕表,已是午夜一時四十分,那姓蘇的沒有出來的迹象,溫克泉也沒有回家的迹象。
夜漸深沉,遊樂場已經打烊了,觀衆如潮水般湧過之後,四野便靜寂如死。
田野無法再忍耐下去,揮手向守在街口間的丁炳榮招呼,于是,丁炳榮和沈雁便趕了過來。
“怎麼樣,我看那姓蘇的不會出來了!我們該怎樣行動?”田野說。
“我們不妨等到兩點鐘!”丁炳榮說。
“我仍堅持我的主見,捉奸捉雙!闖進去把他兩個奸夫淫婦一并抓着……”沈雁說。
丁炳榮感到困惑,猶豫了半晌,仍無法作主。
正在這時間,蓦地十八号屋子的大門竟打開了,探出一個人頭,先向左右探顧了一番。
丁炳榮忙按捺着兩人蹲伏在地,回避開那人的視線,那人探究過屋子左右沒有行人才閃縮出了屋子,他揮手向相送的人話别,田野可以看出那送出來的是一個女人,這自然是溫克泉夫人了。
大門複閉上了,蘇念慈踏在馬路上,很輕松地,吹着口哨。
丁炳榮一偏頭說:“我們該動手了!”于是,他首先第一個撲上去。
沈雁也以敏捷的動作跟在後面,一面還招呼田野:“搶到前面,斷他的去路!”
田野向瞧不起沈雁,自然不願意接受他的指揮,拖拖拉拉地跟在後面走。
隻見丁炳榮撲近了蘇念慈身旁即吼嚷說:“朋友,你站着。
”
沈雁卻以勇猛的姿勢,劈面一把将蘇念慈揪着:“叫你站着聽見了沒有?”一面強把他扯進橫巷子。
蘇念慈大驚失色,在深夜間突然閃出三條大漢向他侵來,他尚以為是遇盜劫呢。
“……什麼事……?”他呐呐說。
“你由什麼地方來的?”
“我由明園遊樂場回來!”
“呸!我分明看見你由十八号出來!你在那裡幹什麼?快說!”
“你們幾位是幹什麼的?”蘇念慈驚惶地反問。
“你不要問我們,我們在問你——”沈雁逞先打“下馬威”劈面一個耳光括過去。
蘇念慈被打後,臉上火辣辣的脹得通紅,垂首附胸,似乎自己知道做錯了事,束手聽從裁判。
“你的膽子确實不小!勾引良家婦女。
”丁炳榮也趁機裝做溫克泉的人馬,這樣,将來即算鬧出人命,就可以把案情弄得混亂複雜,使人捉摸不清。
他們制住了蘇念慈以後,見他已沒有反抗的勇氣,便挾持着他,回頭向十八号走。
丁炳榮伸手揿門鈴。
在香港的門戶差不多都是有洞窗的,他們三人把蘇念慈推至洞窗之前站着。
過了一會,洞窗打開了,露出一個半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