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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柔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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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怎樣?” 香魂說:“這是蕭玲珑的失敗,我絕不會學她一樣的,我挂上了頭牌之後,不等受到威脅,馬上飛走轉到第二個舞廳去,看尊尼宋又能把我如何?” 她的态度堅決,似乎很有把握,田野知道勸說無效,女人在被虛榮迷竅時,是最有自信的。

     “那末,我隻有祝你幸福了!”田野最後說。

     當他落下樓梯,經過二樓通道的時候,那些舞女仍守候在那裡,每個人俱是眼怔怔的,似乎有點失望,沒看到一場熱鬧。

     八九點鐘的時候,田野即趕至金殿舞廳去。

     果然的看見柯大勇在坐,正招了三姑娘坐台子,而且還有那斯文無賴彭健昌陪坐。

    這時,他當可明白,柯大勇和彭健昌已紮在一起,狼狽為奸,到公寓找三姑娘出來的是彭健昌無疑。

     三姑娘好像對他們的仇怨全消,有說有笑的,她的手腕還有未消的傷痕,貼着片片的橡皮膏藥,竟然就把所有的舊恨完全忘去。

    到底,歡場上的女子的習性都是如此的,恁是有任何苦惱,全壓在心中,奉侍任何一個人,都是迎起笑臉的……。

     田野怒沖沖的向他們的座位走了過去。

    踢開了一張椅子,即沉着嗓子說:“快跟我回去……” 這是非常不禮貌的舉動,三姑娘訝然擡頭,同時柯大勇和彭健昌也愕然起立。

     “噢,田兄,你來了!”柯大勇表示友善說話。

     田野沒有理睬,僅指着三姑娘說:“我叫你跟我回去,聽見了沒有?”語氣是命令式的。

     三姑娘看田野的态度有點失常,臉孔脹得血紅的,可能又是酗了酒,這時候,假如和他好好的解釋講理,一定是不會讨好的,一時,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是好?尤其,旁坐四周的客人,都已調過頭來看熱鬧了。

    在這種情形之下,是非常狼狽的。

     田野見三姑娘兀坐着不動,便開始咒罵了:“虧你還有臉孔坐在這兒,人家要趕你走,把你的名字由頭牌涮了下去,又把你當作商品,待價而沽,這樣你還有興趣繼續坐下去麼?你當真的願意由頭牌變成了‘湯團’,繼續混到整個肉體被人瓜分零沽死而後已麼……?” 三姑娘已吃不住田野的這種無理辱罵,假如是普通的一個客人對她這樣無理,她倒可以忍耐得住,但是田野是她心目中唯一最愛慕的人,在突然之間,這樣的常衆辱罵,實在有點不好消受。

    心頭上一陣比一陣辛酸,已是熱淚盈眶了。

     “田野,你不要再說下去……”她站起來,帶着哀求。

     “那末——跟我走吧!”田野就出手去牽她了。

     “唉,何必這樣氣惱呢?難看難看!”柯大勇穿身站在當中,阻擋了三姑娘的去路:“給大家留一個面子,四周的客人很多,大家全眼瞪瞪的看着呢!” “哼,他媽的,好像捉奸一樣,算個什麼勁?又不想想究竟和人家是什麼關系?”彭健昌在旁發着牢騷。

     田野聽不進耳,仗着有幾分酒意,就準備逞蠻了。

    “去你的!”他一把推開了柯大勇的手,叫嚷着說:“管你屁事!” “嗨!”柯大勇也告惱羞成怒,到底出來跑跑的人,有上三五分名氣,就不能夠作大庭廣衆之間被人涮面子,即算硬挺也要拼到底了。

    他說:“姓田的,我已經在同事的友誼上說過好話啦!” 三姑娘看見情形不對,隻有推開柯大勇自己沖上前,一面向柯大勇,彭健昌打招呼,說:“柯先生、彭先生,容許我和田先生說幾句話……”一面,拖着田野便往外走。

     看這樣情形,柯大勇和彭健昌雖怒而無言了。

     三姑娘直把田野拖出舞廳走廊之外。

    忍着辛酸,柔聲說:“田野,何苦呢?我的倆人,共個患難,同是天涯淪落人,别人逼我,已經夠受的了,你何苦還要逼我呢?……” 田野說:“我并不迫你,我隻要求你跟我走!跟我回去……” “走?叫我走到那兒去?回去?回到那兒去?那兒才是我的家?”三姑娘冷冷地苦笑一聲:“我活在這世界上,已經是被黑暗包圍了,想跳出這黑暗的圈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論走到那兒!都有人想吃我,這些吃人的惡魔,随時随地的都會跟在我的身邊,我能走得出去麼?想逃亡吧!沒有人給我指引,攜帶我遠走高飛——現在要我走,我還能走到那兒去呢?我實在不願意連累任何一個人,自己的命生得苦,就隻有按照命運的安排,逆來順受……因為我還沒到達想自尋短見的階段,我有生活的勇氣,看天公究竟把我磨折到什麼程度?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在這裡留下……” 這番話,田野并不同情,說:“既然有生活的勇氣,那末,就跟我走!” “不!你有你的前途!我是一個在你眼中不值錢的人,讓我在這裡留下吧!我實在不願意連累任何一個人!”三姑娘的态度非常堅決。

     田野正蓄着一肚子氣忿,這會兒便發洩出來了,說:“我明白了,你生活在燈紅酒綠的場所裡,和金錢、醇酒、調笑、淫奢……全結上了不解之緣,這就是你不告而别,要回到這個地方裡來的原因!你是對的,錯完全在我;我看錯了人,因為我并非是混在這種圈子内生活的人,看不慣這種寄生人下的生活,任人調笑、淩辱、甚至于毆打,還裝着笑臉迎人,我的骨氣太硬,甯死也不肯屈服,所以我失敗了……現在,出自我的天良與我的同情,我再問一句,你究竟跟不跟我走!請你别含糊回答!” 三姑娘的熱淚就告淌下,半晌,仍說不出話來。

     “鼓起你有膽量回到這裡來生活的勇氣,回答我,隻要你肯說一個不字!我馬上就走!……以後永不再為難你了!”田野毫不留情地說。

     三姑娘根本無話回答。

     田野再說:“啞了麼?我隻要求你說一個字!一個字就解決了!” “田野……不要逼得我太緊好不好?”三姑娘開始哀求了。

     “我沒有興趣逼你,我在問你的話!” “你是個好青年,你有你的前途,而我僅是個不值錢的女子……” “那你就是表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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