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是人還是畜生?你把蕭玲珑的一切全都騙了,還對她如此狠毒,這是有理性的人能做得出來的麼?要知道,她已經為了你懷了孕啦!……”
尊尼宋淚流滿面、抽噎說:“我忏悔了,我真不知道她有了孕呢!……她現在在那裡?……請你帶我去見她,我要請求她寬恕……”
“呸——”田野好像還不夠消恨,揚起手中的短槍,照着尊尼宋的臉頰“拍”的敲了一記。
“蕭玲珑已經小産了,你的孽債早已償清了!”
尊尼宋的臉頰上已起了一塊瘀黑,直在抽噎,盡量露出可憐相,以求田野放生。
“現在我隻要知道柯大勇和彭健昌的事情!”田野又再次的拾起枕頭了。
“亨利楊本來就是彭健昌的朋友……”尊尼宋呐呐說:“‘拉皮條’和蕭玲珑搭讪的就是他……”
“究竟和你搭線還是和蕭玲珑搭線?”
“當然還是先找我介紹!……”
“那末柯大勇又是怎樣和你們狼狽為奸的?”
“他自己追求蕭玲珑追不到手,便和彭健昌一個鼻子孔出氣……說實在話,下毒手灑硝镪水就是他出的主意,先慫恿彭健昌下手,在後又慫恿亨利楊下手……”
“但是後來下手的是你,對嗎?因為你要兜回面子,在你手下的班底,甯可自己毀容不許别人毀!怕坍台!對嗎?……”
“不……不……”尊尼宋怪叫,他的嗓子漸漸大了,揚手指着身旁陳老麼的屍首而叫:“是陳老麼幹的!是他慫恿我這樣做的……實際上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會做出這種毒辣的事情呢?”
“砰!”槍聲又隐了,火光自枕頭掩蓋中射出來。
“救命,救命……”尊尼宋撫着胸脯上鮮血直冒出傷口,竟然發狂地高聲叫喊。
田野也起了狂性,他怕尊尼宋的聲響傳出窗外,惹起後患。
急忙以手内的枕頭堵塞尊尼宋的嘴巴。
因為他用力過猛,尊尼朱便倒下去了,這樣更方便田野的謀殺了。
他幹脆以雙腳踩住了尊尼宋的兩隻手臂,雙手以枕頭死命的壓在尊尼宋的臉上,連口連鼻完全蒙塞,尊尼宋本就是重傷沒有能力掙紮,怎經得起田野這股瘋狂的力量。
漸漸的,他連顫動的力量也告停止,呼吸早已塞窒而死了……。
這樣一連串的殺了兩個人,田野非但沒有恐怖,反而覺得分外的痛快。
這需要做的是善後工作,如何收拾痕迹,如何布置使查案人員走上歧途。
他的皮鞋沾了不少血迹,那是由尊尼宋的胸脯上粘下來的,腳步移動,地上即有一個個鮮紅的足迹,好在有現成的枕頭在手,可以用來拭抹。
怎樣布置疑局呢?兩個流氓,都是被槍殺死,而且陳老麼的屍畔還有一支自衛手槍呢。
這除了布置盜殺案以外,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于是,田野開始翻箱倒箧,隻要看見财物,管他是鈔票也好,金飾也好,一律沒收。
由于“正義”公司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兇殺案,所以田野非常老練,他把屋子内的各物一切翻得越淩亂越好。
而相反的,凡行走過的地方一律以枕頭揩抹,盡量把足迹滅去。
“假如說是盜劫的話,劫了尊尼宋的房,當不能不劫他舞女的房間,這就是最好的線索留下給警探猜疑的。
”田野心中想,他便決意要下二樓去,将其他舞女的房間也搗亂一番。
正當他要動身之際,蓦的二樓的門鈴聲響了。
田野大驚失色,這是什麼人來了?或是什麼人回來了,在這整間舞女公寓之中,他就知道隻有一道出進口的大門。
假如果真是有人回來了。
他就無法跑得出去啦。
在情急之下,他匆匆落至至二樓。
門鈴響得緊急,而且有人在門外叫罵。
“張媽,你死了嗎?門鈴響了這樣久,還不開門了。
”是女人的聲響,證明是公寓的舞女回來了。
田野看手表,茶舞還不到打烊時間,為什麼會有舞女回來呢?他不能再遲疑,門是非打開讓那舞女進來不可的,要不然,惹起她的疑窦,招人來破門而入,那情形便更糟糕了。
那舞女還在叫嚣:“張媽,你真的在搗什麼鬼?真個死了不成麼?”
幸而門外并沒有人和那舞女答腔,證明她隻是一個人回來呢,所以田野并不用擔憂,他自量應付一個女人還不緻成問題。
于是他取手帕把臉蒙上僅露出兩眼,複翻起西裝衣領,形同一個蒙面盜賊一般,手槍仍緊捏在手。
把腳步聲露出來了,走過去開門,悶聲不響的,拉開門闩,臉孔并未露出去,縮到門後,那扇門便自動的推門進來了。
舞女穿進來的時候,嘴巴裡仍不斷地喃喃罵着:“要死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張媽!你假如是不想幹的話呢,大可以卷包袱滾你的蛋……”
田野手急眼快,舞女剛踏進屋子,還沒等她發現門後躲藏着一個蒙面人時,槍柄已經揚起,死命的向舞女的頭頂上敲下去。
“唉哎……”舞女翻身滾落在地,便昏倒了,原來,她是被飲料淋濕了衣衫,回來換衣衫的。
田野不敢再在公寓裡多停留下去,匆匆忙忙翻進其他舞女的房間裡去。
随意翻亂了一些物品,檢拾了一些較為值錢的東西,僞裝成賊劫的形狀。
便離開公寓而去。
在他下樓梯時,還很鎮靜的以手帕揩抹去門鍵上的指紋,又把衣裳整理好回複常态。
在出街門時,四面觀察過并沒有路人注意,始才很自然的走到大路上。
越過大路時,又溜進岔巷,專找橫街小街行人歛少的道路行走,以回避眼目。
對這雙重的殺案,他自認為滿意,一點痕迹也沒有留下呢,相信警探們一定會走上歧途。
而且還有女傭及舞女可以證明,舞女公寓遭了械劫。
尊尼宋和陳老麼之死,是因為他們持械反抗所緻。
現在,田野需要把身上藏有劫來的贓物滅去。
他灣到海邊,趨至冷落無人的碼頭上,除了鈔票手飾以外,一律把它沉到海裡去。
晚報已經出來了,有許多和田野相關的新聞。
田野購了一份細細讀閱,有三姑娘和香魂被淋硝镪水的消息,但這卻沒提到田野,隻寫三姑娘當紅時傲待客人,緻招惹橫禍,而且香魂還做了替死鬼……。
還有湯九斤自缢的消息,警署已有迹象,懷疑是被殺……。
“相信,明天就會有尊尼宋和陳老麼兩個惡人被殺的消息了!”田野含笑自語說:“這該可謂人心大快了吧?”
他又到醫院去探望三姑娘,因為這兩個惡人是為三姑娘而殺的,他剛要踏進病房卻又意外的看見彭健昌在房内坐着。
彭健昌正持着一張晚報指手劃腳的向三姑娘說個不休。
“……這末一來,你的名氣更大了,……将來慕名的客人更多,因為客人們多半是好奇的,越是你受人妒忌,他們越要找你……所以你還可以恢複聲譽,東山再起,再挂頭牌,成為紅舞女啦……”
田野對彭健昌的舊怨未了,求職被辱的一幕,怎麼也忘不了,這個人,又來纏擾三姑娘了,他的用意何在?難道說把三姑娘弄成這個樣子,還不能了卻心願麼?
田野猜想,可能因為三姑娘的容貌未毀,而每家報紙刊出這段桃色新聞,三姑娘的名氣更大,因之,彭健昌又起了利用三姑娘做搖錢的企圖,這人真可謂卑鄙龌龊了。
“……每家報館我都有熟人,我可以拜托他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