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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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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用自己的身體幫我承受這重重一擊。

     “對不起,讓你們受到了驚吓。

    ”月野匆匆道歉,提着和服下了車。

    由于穿着木屐,和服又很不方便,月野幹脆踢了木屐,把和服下擺随便挽了挽盤在腰問,露出兩條渾圓性感的太腿,攀過巨石。

     “你丫沒事吧?”月餅扔了句話也下車攀石救人。

     “除了膽子吓破了再沒什麼大事。

    ”我心急車裡的腦殘殺馬特們,沒好氣地回着話。

     剛才被巨石擋着視線,看不到車裡的情況。

    翻過巨石後。

    我才吸了口涼氣。

     周圍十多米的範圍,迸飛的血漿到處都是,本來白綠相間的山路,如同下了場血雨。

    AE86已經爛得不成形狀,透過被壓癟的車廂,能看到幾具擠壓的屍體,斷裂四肢和殘軀亂七八糟地黏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兩三米外的樹枝上,還耷拉着半挂沾着黑灰的腸子,腸管裡滴滴答答淌着淡黃色液體。

     一陣風吹過,腥鹹的海風使得車禍現場更加腥臭不堪。

     “都沒救了。

    ”月餅神色黯然地低下了頭,細碎的長發遮住了眼睛。

     月野雙手合十,吟誦了一段類似于咒語的話,良久才睜開眼睛,對着群山深深鞠躬。

     “要小心了,我們受到了詛咒。

    ”月野咬了咬嘴唇,“凡間的煙霧激怒了煙鬼,它已經開始行動了。

    ” 這一連串驚變不由我不相信,擡頭看着遠山的山頂,一團團溫泉冒出的水汽冉冉升起,聚在空中,幻化成張着巨口,兩顆獠牙從下颚探出,空洞的眼眶陰森森地看着我們…… 我揉了揉眼睛,那團團水霧被風卷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并沒有制造煙霧,為什麼要小心?”我别過頭,不想再看車裡的慘景。

     月餅指着我們剛剛停下的那輛車,山路上留着一道起碼三十多米長的黑印,輪胎還因為高溫摩擦冒着煙:“這是我們制造的。

    ” 難道煙鬼的傳說是真的? 正當我因為這種巧合而逐步相信煙鬼的存在,腳踝處忽然被握住了。

    低頭看去,茂密的草叢中伸出一隻皮肉翻轉、暴露着青筋碎肉的手,緊緊抓着我!草叢裡,又探出一張被油煙熏的烏黑的臉,上嘴唇從正中豁開,向兩邊撕裂,露出殘缺了門牙的牙床,鼻子上斜插着一根樹枝,從右腮貫穿而出! “我……我在哪裡?”

神戶醫院,搶救室門口,月野,我。

     車禍時,有一個年輕人幸運地被甩出車外,撞在岩石上,落入草叢中。

    他抓住我的腳踝時,我着實吓了一跳。

    等到我們發現這是一名車禍幸存者,當下也顧不上溫泉洗浴了,三個人手忙腳亂地把他搬上了車,直奔神戶醫院。

     我和月餅倒也沒閑着,止血、包紮、心髒起搏這些急救手段都用上了,直到傷者猛地咳嗽,吐出一口黑汪汪的血塊,我們才放下心。

    郁結在胸口的淤血吐出來,說明内髒運轉正常。

    沒有受到太嚴重的損傷,這個人也就算是有救了。

     我松了口氣,月餅往褲子上抹了抹手上沾的血,掏出煙想抽,想了想又塞回煙盒裡。

    月野緊繃着臉,時不時地回頭看我,又看着遠山的缭繞煙霧,表情裡透着股說不出的奇怪。

    月餅随便問了幾句,她也就“嗯”了幾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幾次還因為走神差點把車開進山谷裡,好在月野不屬于“馬路殺手的兇殘程度與美貌成正比”的範圍内,憑着車技化險為夷,不過也讓我們真實感受了一把什麼是“速度與激情”。

     歸途中也沒有因為我們産生了凡間的煙霧而遇到什麼危險,倒讓我堅信車禍純屬意外。

    在有溫泉的山上,經常會出現山體裂縫中噴出水蒸氣的現象,山坡落石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何況我坯想到一點,如果真像月野所說,那麼汽車尾氣也應該算是煙霧,這麼說起來,但凡開車上山的人,都會受到煙鬼的詛咒被殺掉。

     如此一想,我心裡除了擔心那個年輕人的生命安危,早把煙鬼傳說扔到腦後了。

    到了醫院,還沒等我們走正規程序,大廳服務人員見到傷者,立刻推來擔架床,急診醫生、護士、救護人員迅速到位,點滴、鎮靜劑、氧氣罩在推進急救室前就分工明确地安裝、注射。

    一位護士采了血樣,急匆匆走了,估計是驗配血型準備輸血去了。

     “專業!”月餅贊歎着,“我去洗洗手,一會兒回來。

    ” 我看着一手的血,還有腳踝上被傷者摁下的血手印,心裡别扭得不得了,剛想跟着月餅去,丫對我使了個眼色,又看看月野,我才明白他這是給我們制造單獨在一塊兒的機會,豎着血淋淋的手指擺了個剪刀手。

     小心翼翼和月野并排坐下,我反倒沒了剛才的擺剪刀手的豪氣,肚子裡想了一堆話,卻又覺得這句不合适、那句不恰當,隻好很無聊地盯着急救室門上“立ち入り無用(禁止入内)”幾個字發呆。

     月野皺着眉,幾次要對我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我心裡面不上不下難受得不得了,終于苦巴巴等到一句話:“南君,你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嗎?” 我心說這不是廢話嘛,出車禍的又不是我,全身上下沒少什麼零件,怎麼會不舒服?不過我臉上還是擺着很感激的表情,認真地回了句:“謝謝關心,我很好。

    ”心裡在暗罵自己虛僞。

     月野的表情倒像是不太相信我的話,目光像掃把一樣上下打量着我,直到看到我腳踝上的血手印,才輕輕驚呼一聲,起身急匆匆走了。

     我納悶不已,難道是看見我血呼呼的心裡不舒服,跑洗手間吐去了?再看那個血手印,異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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