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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花子虚因气丧身 李瓶儿迎奸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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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an>【張夾批:牆又一照,“牆”字終。

    】通着他那壁,便問:“西門爹幾時起蓋這房子?”【張夾批:心事。

    】金蓮道:“前者陰陽看來,說到這二月間興工動土,【張夾批:又出蓋房。

    】要把二娘那房子打開,通做一處,前面蓋山子卷棚,展一個大花園;後面還蓋三間玩花樓,與奴這三間樓做一條邊。

    ”這李瓶兒聽了在心。

    隻見月娘使了小玉來請後邊吃茶。

    三人同來到上房。

    吳月娘、李嬌兒、孟玉樓陪着吳大妗子,擺下茶等着哩。

    衆人正吃點心,隻見馮媽媽進來,向袖中取出一方舊汗巾,包着四對金壽字簪兒,遞與李瓶兒。

    李瓶兒先奉了一對與月娘,然後李嬌兒、孟玉樓、孫雪娥每人都是一對。

    月娘道:“多有破費二娘,這個卻使不得。

    ”李瓶兒笑道:“好大娘,甚麼稀罕之物,胡亂與娘們賞人便了。

    ”月娘衆人拜謝了,方才各人插在頭上。

    月娘道:“聞說二娘家門首就是燈市,好不熱鬧。

    到明日我們看燈,就往二娘府上望望,休要推不在家。

    ”李瓶兒道:“奴到那日,奉請衆位娘。

    ”金蓮道:“姐姐還不知,奴打聽來,這十五日是二娘生日。

    ”月娘道:“今日說過,若是二娘貴降的日子,俺姊妹一個也不少,來與二娘祝壽。

    ”李瓶兒笑道:“蝸居小室,娘們肯下降,奴一定奉請。

    ”不一時吃罷早飯,擺上酒來飲酒。

    看看留連到日西時分,轎子來接,李瓶兒告辭歸家。

    衆姐妹款留不住。

    臨出門,請西門慶拜見。

    月娘道:“他今日早起身,出門與人家送行去了。

    ”婦人千恩萬謝,方才上轎來家。

    正是:合歡核桃真堪愛,裡面原來别有仁。

    【張夾批:一篇文字,已将瓶兒寫的花團錦簇,十分滿足,後卻變書竹出一段文字來。

    方入奇妙。

     文禹門雲:花子虛明明死于傷寒病,而目錄大書曰:“因氣喪身”。

    果何氣乎?為乃兄乃弟耶?官司雖未赢,卻亦未輸,然則為其妻所氣也,氣其妻為友所騙也,其友固所稱如兄如弟者也。

    家資之多少,雖不知其詳,想亦知其略,妻友之所為,縱然無所見,未必無所聞。

    真兄弟争我财,不過困我身,仍未得我财所分者胞叔之遺産耳。

    而妻則敗我家,友則要我命而緻我死,劫我财又将占我妻。

    于虛身死,而心能死乎?武大郎死于金蓮之手,花子虛死于瓶兒之手,而實皆死于西門慶之手。

    論其事迹,武大之死,顯而易見,花二之死,隐而難言。

    論其情罪,西門慶殺武大而奪其妻,死花二而奪其财并奪其妻。

    厥罪惟均,固無所謂罪疑惟輕,輕罪不議外,兩個斬立決。

    并在一人身上,此其人尚可一日與處哉! 李瓶兒明明來拜生辰,目錄大書曰:“迎奸赴會”。

    是夜果與西門慶睡乎?曰:未也,睡在潘姥姥床上也。

    然則何以言奸也?其與西門通奸,不但金蓮知之,月娘早巳覺之,觀其寄物,決無躊躇可想矣。

    孟玉樓又何嘗不知,觀其言曰:他爹歸來,“也要留二娘"。

    女眷往來,與他爹何幹?女眷留女眷不住,他爹何能留住?他爹留二娘,意欲何為?此時衆人明明白白,因奸而來赴會,瓶兒亦自任不辭,且直以西門慶之妾之自居。

    其良心已喪,天理全無,視金蓮何如乎?子虛死未五七,而死于李氏心中固不止五七矣。

     然則瓶,蓮二人,皆惟恐其夫不死,治死其夫而急于嫁西門慶,一對淫婦,兩個王命貨也。

    且金蓮迫于勢不得已,瓶兒出于情不自禁。

    一個使其夫慷慨捐軀,一個使其夫從容就義,言之失笑,聞之能勿吃驚乎?論事則或隐或顯,論心則無分無别,論罪則孰輕孰重!應當淩遲之婦人,其貌雖美,果何為乎?是知非西門慶不娶金,瓶,非金、瓶不嫁西門慶,八兩半肋,俨然蟾足。

    一群豬狗交歡,何預人事,而乃馳神于其胯下,注意于其腰間也。

    】 按:文龍于三十八回寫有旁批雲:“服未滿便嫁人,謂之浪。

    金、玉、瓶三人,而謂其非急色,不思淫,豈可得乎?玉樓尚非先奸後娶,差強耳。

    ”可與此評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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