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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 陈敬济被陷严州府 吴月娘大闹授官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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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定為百年之重任者矣。

    是即所為仁也,所為孝也,作者自命以此。

    】 卻表陳敬濟與陳安出離嚴州府,到寺中取了行李,徑往清江浦陳二店中來尋楊大郎。

    陳二說:“他三日前,說你有信來說不得來,他收拾了貨船,起身往家中去了。

    ”【繡像眉批: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可為年少妄言之戒】這敬濟未信,還向河下去尋船隻,撲了個空。

    說道:“這天殺的,如何不等我來就起身去了!”【繡像眉批:敬濟非不伶俐乖巧,到此時猶說此呆語,似乎人情世故一毫不知,可見此段伶俐乖巧,正是呆處。

    】況新打監中出來,身邊盤纏已無,和陳安不免搭在人船上,把衣衫解當,讨吃歸家,忙忙似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随行找尋楊大郎,并無蹤迹。

    那時正值秋暮天氣,樹木凋零,金風搖落,甚是凄涼。

    有詩八句,單道這秋天行人最苦:栖栖芰荷枯,【張夾批:說出敬濟之名。

    】葉葉梧桐墜。

     蛩鳴腐草中,雁落平沙地。

     細雨濕青林,霜重寒天氣。

    【張旁批:所謂嚴州。

    】 不見路行人,怎曉秋滋味。

     有日敬濟到家。

    陳定正在門首,看見敬濟來家,衣衫褴褛,面貌黧黑,唬了一跳。

    接到家中,問貨船到于何處。

    敬濟氣得半日不言,把嚴州府遭官司一節說了:“多虧正堂徐知府放了我,不然性命難保。

    【張夾批:與西門虧金蓮時一樣。

    】【繡像眉批:人有受錢代杖,而以錢轉付杖者,得以杖輕為恩,正與敬濟感徐知府同一可笑。

    】今被楊大郎這天殺的,把我貨物不知拐的往那裡去了。

    ”先使陳定往他家探聽,他家說還不曾來家。

    敬濟又親去問了一遭,并沒下落,心中着慌,走入房中。

    那馮金寶又和西門大姐首南面北,自從敬濟出門,兩個合氣,直到如今。

    大姐便說:“馮金寶拿着銀子錢,轉與他鸨子去了。

    他家保兒成日來,瞞藏背掖,打酒買肉,在屋裡吃。

    家中要的沒有,睡到晌午,諸事兒不買,隻熬俺們。

    ”【張夾批:曾幾何時,西門之女已凍餒矣。

    】馮金寶又說:“大姐成日模草不拈,豎草不動,偷米換燒餅吃。

    又把煮的腌肉偷在房裡,和丫頭元宵兒同吃。

    ”這陳敬濟就信了,反罵大姐:【繡像夾批:編得可笑。

    】“賊不是才料淫婦,你害饞痨讒痞了,【張夾批:是雌飯吃之言回報。

    】偷米出去換燒餅吃,又和丫頭打夥兒偷肉吃。

    ” 把元宵兒打了一頓,把大姐踢了幾腳。

    這大姐急了,趕着馮金寶兒撞頭,罵道:“好養漢的淫婦!你偷盜的東西與鸨子不值了,到學舌與漢子,說我偷米偷肉,犯夜的倒拿住巡更的了,【張夾批:又是金蓮、月娘。

    】教漢子踢我。

    我和你這淫婦兌換了罷,要這命做甚麼!”這敬濟道:“好淫婦,你換兌他,你還不值他幾個腳指頭兒哩。

    ”也是合當有事,于是一把手采過大姐頭發來,用拳撞腳踢、拐子打,打得大姐鼻口流血,半日蘇醒過來。

    這敬濟便歸唱的房裡睡去了。

    由着大姐在下邊房裡嗚嗚咽咽,隻顧哭泣。

    【繡像眉批:大姐此時何不罵敬濟雌飯吃?敬濟禽獸畜生不必言,大姐死亦有因。

    】元宵兒便在外間睡着了。

    可憐大姐到半夜,用一條索子懸梁自缢身死,亡年二十四歲。

     到次日早辰,元宵起來,推裡間不開。

    上房敬濟和馮金寶還在被窩裡,使他丫頭重喜兒來叫大姐,要取木盆洗坐腳,隻顧推不開。

    敬濟還罵:“賊淫婦,如何還睡?這咱晚不起來!我這一跺開門進去,把淫婦鬓毛都拔淨了。

    ”【張夾批:取死之道如此。

    】重喜兒打窗眼内望裡張看,說道:“他起來了,且在房裡打秋千耍子兒哩。

    ”又說:“他提偶戲耍子兒哩。

    ”隻見元宵瞧了半日,叫道:“爹,不好了,俺娘吊在床頂上吊死了。

    ”這小郎才慌了,和唱的齊起來,跺開房門,向前解卸下來,灌救了半日,那得口氣兒來。

    不知多咱時分,嗚呼哀哉死了。

    正是:不知真性歸何處,疑在行雲秋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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