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二子随身便, 曾與佳人鬬幾場。
」
少頃,婦人脫了衣裳,西門慶摸見牝戶上,并無毳毛。
猶如白馥馥,鼓蓬蓬,軟濃濃,紅绉绉,緊〈纟秋〉〈纟秋〉,千人愛萬人貪,更不知是何物!有詩為證:
「溫緊香幹口賽蓮, 能柔能軟最堪憐,
喜便吐舌開口笑, 困時随力就身眠;
内裆縣裡為家業, 薄草崖邊是故園,
若遇風流清子弟, 等聞戰鬬不開言。
」
話休饒舌,那婦人自當日為始,每日踅過王婆家來,和西門慶做一處,恩情似漆,心意如膠。
自古道:「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裡。
」不到半月之間,街坊鄰舍,都曉的了,隻瞞着武大一個不知。
正是:
「自知本分為活計, 那曉防奸革弊心!」
有詩為證:
「好事從來不出門, 惡言醜行便彰聞;
可憐武大親妻子, 暗與西門作細君。
」
話分兩頭,且說本縣有個小的,年方十五六歲。
本身姓喬,因為做軍,在郓州生養的,人取名叫做郓哥兒。
家中止有個老爹,年紀高大。
那小厮生的乖覺,自來隻靠縣前這許多酒店裡,賣些時新果品,如常得西門慶赍發他些盤纏。
其日正尋得一籃兒雪梨,提着遶街尋西門慶。
又有一等多口人說:「郓哥,你要尋他,我教一個去處,一尋一個着。
」郓哥道:「聒噪老叔!教我去尋得他見,撰得三五十錢養活老爹,也是好處。
」那多口道:「我說與你罷,西門慶刮刺上賣炊餅的武大老婆,每日隻在紫石街王婆茶房裡坐的。
這早晚多定隻在那裡,你小孩子家,隻故撞入去不妨。
」那郓哥得了這話,謝了阿叔指教。
這小猴子提了藍兒,一直往紫石街走來,徑奔入王婆子茶房裡去。
都好正見王婆坐在小凳兒上績苎麻線,郓哥把籃兒放下,看着王婆道幹娘聲諾。
那婆子問道:「郓哥,你來這裡做甚麼?」郓哥道:「要尋大官人,撰三五十錢養活老爹。
」婆子道:「甚麼大官人?」郓哥道:「情知是那個,便隻是他那個。
」婆子道:「便是大官人,也有姓名。
」郓哥道:「便是兩個字的。
」婆子道:「甚麼兩個字的?」郓哥道:「幹娘,隻是要作耍!我要和西門大官說句話兒。
」望裡便走。
那婆子一把手便揪住道:「這小猴子,那裡去?人家屋裡,各有内外!」郓哥道:「我去房裡,便尋出來。
」王婆罵道:「含鳥小猴狲!我屋裡那讨甚麼西門大官?」郓哥道:「幹娘,不要獨自吃,你也把些汁水與我呷一呷。
我有甚麼不理會得!」婆子便罵道:「你那小猢狲,理會得甚麼?」郓哥道:「你正是馬蹄刀水杓裡切菜,水洩不漏,半點兒也沒多落在地。
直要我說出來,隻怕賣炊餅的哥哥發作!」那婆子吃他這兩句道着他真病,心中大怒,喝道:「含鳥小猢狲,也來老娘屋裡放屁!」郓哥道:「我是小猢狲,你是馬伯六,做牽頭的老狗肉!」那婆子揪住郓哥,鑿上兩個粟暴。
郓哥便叫道:「你做甚麼便打我?」婆子罵道:「賊{入日}娘的小猢狲!你敢高則聲,大耳刮子打出你去!」郓哥道:「賊老咬蟲,沒事便打我!」這婆子一頭叉,一頭大粟暴着,直打出街上去。
把雪梨藍兒也丢出去。
那籃雪梨四分五落,滾落了開去。
這小猴打那虔婆不過,一頭罵,一頭哭,一頭走,一頭街上拾梨兒。
指着王婆茶房裡,罵道:「老咬蟲,我交你不要慌!我不說與他,也不做出來不信,定然遭塌了你這場門面,交你撰不成錢使!」這小猴子提個籃兒,徑奔街上尋這個人不見。
郓哥尋這個人,都正是:
「王婆從前作過事, 今朝沒興一齊來。
」
有分文:
「險道神脫了衣冠, 小猴子洩漏出患害。
」
畢竟未知道郓哥尋甚麼人?要知後項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