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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回 陈经济临清开大店 韩爱姐翠馆遇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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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來陪坐。

    少頃茶罷,彼此叙些舊時已往的話。

    經濟不住把眼隻睃那韓愛姐。

    愛姐延瞪瞪秋波一雙眼,隻看經濟,彼此都有意了。

    有詩為證: 「弓鞋窄窄剪春羅,  香體酥胸玉一窩; 麗質不勝袅娜态,  一腔幽恨蹙秋波。

    」 少頃,韓道國下樓去了。

    愛姐因問:「官人青春多少?」經濟道:「虛度二十六歲。

    敬問姐姐青春幾何?」愛姐笑道:「奴與官人一緣一會,也是二十六歲。

    舊日又是大老爺府上相會過面,如今又幸遇在一處。

    正是有緣千裡來相會!」那王六兒見他兩個說得入港,看見關目,推個故事也下樓去了。

    止有他兩人對坐。

    愛姐把些風月話兒把勾經濟。

    經濟自幼幹慣的道兒,怎不省得,一徑起身出去。

    這韓愛姐從東京來,一路兒和他娘也做些道路。

    在蔡府中答應,與翟管家做妾,詩詞歌賦,諸子百家皆通,甚麼事兒不久慣!見經濟起身出去無人處,走向前挨在他身邊坐下,作嬌作癡說道:「官人,你将頭上金簪子借我看一看。

    」經濟正欲拔時,被愛姐一手按住經濟頭髻,一手拔下簪子來。

    便起身說:「我和你去樓上說句話兒。

    」一頭說,一頭走。

    經濟不免跟上樓來。

    正是: 「饒你奸似鬼,  也吃洗腳水!」 經濟跟他上樓,便道:「姐姐,有甚話說?」愛姐道:「奴與你是宿世姻緣,你休要作假;願偕枕席之歡,共效于飛之樂!」經濟道:「隻怕此間有人知覺,卻使不得。

    」那韓愛姐做出許多妖娆來,摟經濟在懷,将尖尖玉手扯下他褲子來。

    兩個情興如火,按納不住。

    愛姐不免解衣,仰卧在床上,交姤在一處。

    正是: 「色膽如天怕甚事,  鴛帏雲雨百年情!」 經濟問:「你叫幾姐?」那韓愛姐道:「奴是端午所生,就叫五姐,又名愛姐。

    」說畢話。

    霎時雲收雨散,偎倚共坐。

    韓愛姐便告經濟說:「自從三口兒東京來投親不着,盤纏缺欠,你有銀子,乞借應與我父親五兩,奴按利納還,不可推阻。

    」經濟應允,說:「不打緊,姐姐開口,就兌五兩來。

    」愛姐見他依允,還了他金簪子。

    兩個又坐了半日,恐怕人談論,吃了一杯茶,愛姐留吃午飯。

    經濟道:「我那邊有事,不吃飯了。

    少間,就送盤纏來與你。

    」愛姐道:「午後,奴略備一杯水酒,官人不要見卻,好歹來坐坐。

    」經濟在店中吃了午飯,又在街上閑散。

    走了一回,撞見晏公廟師兄金宗明,作揖,把前事訴說了一遍。

    金宗明道:「不知賢弟在守備老爺府中認了親,在大樓開大店,有失拜望!明日就使徒弟送茶來,閑中請去廟中坐一坐。

    」說罷,宗明歸去了。

    經濟走到店中,陸主管道:「裡邊住的老韓,請官人吃酒,沒處尋。

    」恰好八老又來請:「官人,就請二住主管相陪,再無他客。

    」經濟就同陸主管,走到裡邊房内,早已安排酒席齊整,無非魚肉菜菓之類。

    經濟上坐,韓道國主位,陸秉義、謝胖子打橫,王六兒與愛姐旁邊佥坐。

    八老往來篩酒下菜。

    吃過數杯,兩個主管會意,說道:「官人慢坐,小人櫃上看去。

    」起身去了。

    經濟平昔酒量,不十分洪飲。

    又見主管去了,開懷與韓道國三口兒吃了數杯,便覺些醉将上來。

    愛姐便問:「今日官人不回家去罷了?」經濟道:「這咱晚了,回去不得,明日起身去罷。

    」王六兒、韓道國吃了一回,下樓去了。

    經濟向袖中取出五兩銀子,遞與愛姐收了,到下邊交與王六兒。

    兩個交杯換盞,倚翠偎紅,吃至天晚。

    愛姐卸下濃妝,留經濟就在樓上閣兒裡歇了。

    當下枕畔山盟,衾中海誓,莺聲燕語,曲盡綢缪,不能悉記。

    愛姐将來東京,在蔡太師府中,曾扶持過老太太,也學會些彈唱,又能識字會寫。

    經濟聽了,歡喜不勝,就同六姐一般,正可在心上,以此與他盤桓一夜,停眠整宿。

    免不的第二日起來得遲,約飯時纔起來。

    王六兒安排些雞子肉圓子,做了個頭腦,與他扶頭。

    兩個吃了幾杯暖酒。

    少頃,主管來請經濟,那邊擺飯。

    經濟包巾梳洗,穿衣。

    吃了飯,又來辭愛姐,要回家去,那愛姐不舍,隻顧抛淚。

    經濟道:「我到家三五日就來看你,你休煩惱。

    」說畢伴當跟随騎馬往城中去了。

    一路上分付小姜兒:「到家休要說出韓家之事。

    」小姜兒道:「小的知道,不必分付。

    」經濟到府中,隻推店中買賣忙,算了帳目,不覺天晚,歸來不得,歇了一夜,交割與春梅利息銀兩,見一遭也有三十兩銀子之數。

    回到家中,又被葛翠屏聐聐:「官人怎的外邊歇了一夜?想必在柳陌花術行踏,把我丢在家中,獨自空房一個,就不思想來家!」一連留住陳經濟七八日,不放他往河下來。

    這裡韓愛姐見他一去數日光景不來,店中自使小姜兒來問主管讨算利息。

    主管一一封了銀子去。

    韓道國免不得又交老婆王六兒,又招惹别的熟人兒,或是商客,來屋裡走動,吃茶吃酒。

    這韓道國當先嘗着這個甜頭,靠老婆衣飯肥家。

    況此時王六兒年約四十五六,年紀雖半百,風韻猶存。

    恰好又得他女兒來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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