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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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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南抱着同學們上交的作業本到教員室的時候,正值傍晚,教員室裡一個人也沒有。

    晚霞映現在窗戶上,像一幅被框住的畫。

    風扇映在昏黃的餘晖中,吹動着窗簾。

    外面傳進來操場上同學們的喧鬧聲。

     蕭南把作業本放在班主任的桌子上,經過Miss柯的座位時,他停了下來。

    Miss柯的抽屜沒有完全關上,從縫隙中可以看到一本日記本靜靜地躺在裡面。

    他從畢浪那裡聽說Miss柯有一本Kelly的日記本。

     就是這本吧。

     好奇心上來了,蕭南擡起頭看了看教員室外面,似乎一時半會沒有人走進來的樣子。

    他大起膽子,把日記本從抽屜裡拿出來,慢慢地翻了起來。

    其實他并沒有翻閱多少,因為他很快便發現日記本裡夾着一些剪碎的照片。

     那些破碎的照片應該都是合照,另一半被人剪去了。

    蕭南看到剩下的那一半時,心裡不免吃了一驚,因為照片裡的人他都認識,正是死去的林羽生、湘公子,還有不太熟的Cat。

    這些人的半張照片被貼在日記裡,那一頁被打了個大大的紅色叉叉,蕭南猜測這大概是殺死的意思。

     也就是說,Kelly早就把林羽生、湘公子和Cat當做殺害目标了。

     這是為什麼呢? 蕭南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說,Kelly和林羽生他們并沒有多少交集,怎麼會對他們有如此深的怨恨呢?看來,答案隻能從日記裡尋找了。

    想到這裡,蕭南又開始慢慢地審看起日記的内容。

     周圍不知不覺安靜了。

    黃昏溶解在水中,暖暖的殘骸,倒映在城市頹敗的瞳仁中。

     風扇轉動的聲音,在空氣中畫出簡單的圖案。

     蕭南一頁頁地翻着日記。

    Kelly在日記裡寫滿了她對顧心萱的思念,同時,她的怨念也那麼濃烈,像黑海水。

    她說,她要找出殺死顧心萱的兇手,讓他血債血還。

    那個人,一定是顧心萱曾經交往過的男生。

    顧心萱失蹤之前曾經說過,自己被一個男生死纏爛打,她害怕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那個人,因愛成恨,殺害了顧心萱。

     而林羽生、湘公子和Cat都和顧心萱有過短暫的交往。

     所以Kelly希望他們都死掉,不管誰是兇手,誰是無辜者,隻要都死了就行。

     至于教導主任和其他人的冤死,對她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

     蕭南想,一個人到了極度瘋狂的地步,已經不懂得分辨是非黑白。

    怨恨埋沒了良心。

    Kelly對顧心萱的愛,轉化為對所有人的恨,這種恨得不到有效的發洩,唯有以殺戮了結。

     想到這裡,蕭南無盡唏噓。

     Kelly已經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會就此結束嗎?其實蕭南心裡始終糾纏着一個疑問,同樣的疑問也煩擾着畢浪,每時每刻折磨着他。

     為什麼,人皮燈再次出現? 這個答案,在接下來的内容中逐漸得到了解釋。

    Kelly居然曾經進行過請鬼儀式。

    在鬼片裡常常見到,人們會通過道士作法把死去的親人的鬼魂從陰間地府請上來。

     Kelly請上來的是顧心萱的鬼魂。

     難道說,一直作惡的不是Kelly本人,她隻是被鬼上了身嗎? 這種靈異的想法,讓蕭南不寒而栗。

    他像中了毒似的,心髒也快速地顫動起來。

    在他翻到日記的最後一頁時,有句話像具枯骨嶙峋的屍體觸動了他的眼睛。

    Kelly在最後面寫下了這樣一句話: 人皮燈女鬼,最終會審判所有的人。

    
蕭南凝視着這個句子,它似乎在暗示着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是的,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

    蕭南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因為他知道和顧心萱交往過的,絕不止已經死去的三個人。

    既然Kelly死了,那麼又将會有誰對剩下的人做出審判呢? 真的會是人皮燈女鬼嗎?它還在嗎? 桌面上突然出現的人影,把蕭南吓得呼吸驟停,他擡起頭便看見Miss柯微笑着站在面前。

    她笑得有些詭異,不同于平時的溫柔和藹,反而使人心裡毛毛的。

    蕭南感覺就像吞了一隻蒼蠅。

     Miss柯笑着問道:“你在幹什麼?” “沒有,我隻是好奇看看而已。

    ”蕭南慌忙把日記本合上。

     Miss柯卻絲毫沒有責備他的意思,她淡淡地說:“時間不早了,蕭南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 她坐回到座位上,将日記本放回到抽屜裡。

    動作顯得平淡自如,剛才那種怪異的微笑又消失了蹤影。

    蕭南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朝門外走去,忽然聽到Miss柯在後面幽幽地問道:“蕭南,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蕭南回過頭,一時間被這個問題搞得不知怎麼回答。

    他看着Miss柯的臉在逆光中線條清寡,表情輕薄得像隻剩下一層皮。

     “Miss柯,你沒事吧?”他想了想,關心地問出一句。

     “唉。

    ”她無限憂傷的神色揉成一聲長長的歎息,“最近不知怎麼的,每天晚上都做噩夢。

    精神不太好呢。

    ” “什麼樣的噩夢?” “就是老夢到有個女鬼在天花闆上一直飄呀飄……”Miss柯說到一半,又似乎不想說下去,像驅趕不存在面前的蚊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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