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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强权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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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個老樣子。

     田野俯下身子,搖扶吳全福的膊胳,輕輕的叫了兩聲:“老吳,老吳……。

    ” 吳全福如在夢醒,他擡起醉眼,當他發現站在跟前的是老朋友田野時,臉上形起一陣羞懑的尴尬。

    很不安地立起來招呼田野坐下:“你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呢?”他問。

     田野原是找吳全福借錢來的。

    這會兒确實難以啟齒。

     “你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大稱心的!”田野說。

     “沒有……”吳全福急疾否認。

     “既是老朋友何必相瞞?”田野正色說:“要不然你近來為什麼老是酗酒?” “唉!就是生意做得不大順利就是了……” “這倒奇怪了,你們的生意不是做得很好嗎?門面也擴大了,氣派夠得上,貨物又多,你又由經理升到了董事長!” “唉——”吳全福又是一聲長歎:“那不過是虛僞的外表罷了,實在弄了這間書報社之後,我弄得焦頭爛額,負債累累……每天都為債務煩忙……” 田野大感不解,他覺得不可能,看他們書報社的外表,以及湯家兩兄弟的氣派形色。

    怎樣也不會使人相信那書報社是個蝕本的店鋪。

    他正要提出疑問之時,吳全福忽然鄭重其事地說:“田野,我和你是好朋友,雖然目前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如何?但我相信你的環境要比我好得多……”他默了一默,吞吞吐吐的似乎難以出口,繼着鼓起了勇氣說:“目前我有點困難,想向你商借……” 田野原是欲借錢來的,這會兒楞了一楞,但他不忍使吳全福灰心,表示很豪爽地說。

    “借多少?” “五千元……”吳全福呐呐地說。

     五千元當不算是個小數目,田野為解決三姑娘的困境,所要求的不也是五千元。

    東奔西走,七拼八湊的,身上現有的合攏來也隻有兩千餘元,而吳全福開口即借五千,這不由得又使他加重了困惑。

     記得田野做下了第一票買賣時,贈送給吳全福不過一千元。

    他用一千元已經能把書報社辦起來了。

    沒想到現在他竟要借五千元呢。

    以吳全福以前擺書報攤來說。

    每天賺個十來二十元,就能供應一家人糊口,現在書報社的業務擴展,反而負下債務,開口即借五千元——這樣說起來,豈不是田野害了他了麼? “也許五千元一時也不容易籌得起來……但是我知道你目前比我有辦法……無論如何,多多少少,希望你盡量幫我的忙……要不然,我這間書報社就得垮了……”吳全福帶着醉态非常懇切地再說。

     “為什麼你這樣急呢?”田野諱莫如深地說。

     “唉!總之自己不好……你沒有做過生意不知道,商場如戰場,一念之差,即會傾家蕩産……” “依我的看法,你可能又遭遇到欺騙,或被人陷害了!” “沒有的事……” “是否湯九斤弟兄兩人搞你的鬼?” “噢,不會的,他們兄弟兩個是老實人,絕不會有對我不住的地方……” “你是好好先生一個,不要太相信人了!”田野正色說:“要不然,我得請你把你負債的原因詳細給我說個明白!”這是學金麗娃的方法。

     吳全福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搖頭說:“這又何必呢?說出來你又不會懂……假如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勉強……我自己做錯了事,就得自己設法挽回……了不起,我頂多犧牲了書報社不幹就是啦……”他默了一默,又吐出一句話:“……所可惜的是一番心血全白費了……” 田野弄得如墜五裡霧中,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吳全福吞吞吐吐的似乎有極大的隐衷。

    一個做生意的人負債并非是什麼坍台,丢人的事情,為什麼吳全福一定要隐瞞着呢? 田野一再相逼,吳全福恁怎樣也不肯說,而且還故意把話題轉開,扯到别的問題上面去了。

     “看你滿面傷痕,定然又是和什麼人打架了!何必呢?這年頭,得過且過,和人家鬧意氣,到頭來還是自己吃虧……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一種人,一天到晚為吃飯問題奔波,相反的一種人,一天到晚為吃飽飯沒事幹而奔波……” 田野制止吳全福說下去:“你别扯到我的身上,還是談你的問題……” 吳全福說:“我的問題很簡單,有錢馬上就可以解決,沒有錢,多談也沒有用處!” “好吧!”田野對吳全福的态度已起了憤懑。

    氣忿說:“既然你不把我當作好朋友,我也不再追問了,現在最後一句話,你需要的錢,在數字上可否少一點?” “有一文算一文,你能幫忙多少?”吳全福說。

     于是,田野把剛由金麗娃處借來的兩千元,分一半交給吳全福,然後,怒沖沖的告退了。

    這時候,他又開始愁緒,如何再設法籌滿五千元解決三姑娘的問題。

    同時還下決心要偵查吳全福為何負債累累。

     田野回返永樂東街公寓。

    他的房間來了兩個客人,一個正是那“金殿”舞廳的舞女大班尊尼宋,另一個卻是給他撐腰的流氓陳老麼。

    他倆正坐在三姑娘的床畔。

     田野行上走廊間,就聽得尊尼宋在說話,語氣非常無賴的。

     “你以為就這樣離開舞廳就可以無事了嗎?” 三姑娘在流淚,凄苦地說:“尊尼,何必要逼我呢?待我的病好了,我自然就會回舞廳裡去……” 田野原就含着一肚子忿氣,這會兒更是怒火上沖,把那僅開一條小縫的房門砰然踢開。

    拉大了嗓子說話:“尊尼宋!你來得正好,昨天晚上蕭玲珑被流氓圍毆,你們舞廳是否負責?” 尊尼宋有陳老麼在身旁,就什麼也不含糊,神氣活現地說:“假如在舞廳裡出事,我們當然負責,假如在舞廳之外,那就不幹我們的事了!” “你倒是說得非常理直氣壯的!那末假如說舞女在舞廳中被人淩辱,你們就得完全負責任了!”田野再說。

     “田野……你少說兩句吧!”三姑娘怕他們又起沖突,忙撐起身子向田野攔阻。

     尊尼宋卻不肯放松,冷笑了一陣,回答說:“常言說得好,‘一種米養一百種人’,舞廳裡的舞女這樣多,人品良莠不齊,誰能替誰負得了全責?客人全是花錢去的,得罪了客人無異就是給舞廳擋了财路,給舞廳添了麻煩,我們管得了,自然要管;管不了,自然就由他而去——搞得不對,還叫她滾她媽的蛋!” 這幾句話,強詞奪理,實使田野火上加油,他緊捏拳頭,又有欲動武之勢。

     “那末現在蕭玲珑出了事,正就是你們所管不了的範圍之内,就當讓她滾了蛋,如何?” “蕭玲珑的事情可沒有那末簡單,要知道她可欠了我不少的錢啦!我投資到她的身上,原指望大錢能生小錢的,現在假如讓她一走了之,那豈不是叫我血本無歸麼?而且現在她和舞廳簽訂的合同,又有許多舞客對她仍有企求,這樣的一棵搖錢樹我正怎能放過?最低限度也得叫她把我的本錢完全撈回來‘原璧歸趙’……” 尊尼宋的無賴說話可提起了三姑娘的傷心事,忍不住竟嚎然痛哭起來。

     田野更是忍無可忍,卷高了袖子,正欲拉大了嗓斥罵,三姑娘卻忍着了創痛,匆匆爬起來,一把将田野抱着,說: “田野,别理會他,我自己闖的禍讓我自己來完……”一面她轉向尊尼宋說:“殺人填命,欠債還錢!反正欠你的錢,我盡量設法還給你就是了……” 由這句話,田野又萌起殺機。

     “好吧!既然這樣說,我等着你還錢就是了!”尊尼宋說完,就有欲動身之勢。

     田野卻把他一把扯着說:“别忙,蕭玲珑究竟欠你多少錢?請你說個明白!” 尊尼宋冷笑,随手在衣袋中掏出一疊紙片,迎起一揚,說:“欠條全在這裡!” 田野伸出手,尊尼宋即迅速把紙片收在懷裡,似乎生怕田野把紙條奪去。

    随後,他卻慢慢把紙片翻閱。

    食指點數。

    “數字不大,六千三百元,這還是不計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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